夜琴

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在云光殿中缓缓弥漫，整个大殿静谧得只能听到铜炉中檀香燃烧的细微声响。男子的声音清澈悦耳，如同溪水轻击石子般动听。

白玦：昨日臣与陈贵君一同在御花园散步，是他自己不小心跌落水中，并非臣有意谋害，请陛下明鉴……

说完这话，白玦忐忑不安，眼睛紧紧盯着地面，等待着裁决。殿内依旧寂静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面前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位女子，长发高高盘起，头戴金丝八宝攒珠簪，一只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把玩着核桃。双目微闭看不出情绪。

云岫：我知道，我没有怪你……你起来吧。

白玦：多谢陛下。

女子好像并未把刚刚的事放在心上，话锋一转。

云岫：好久没听你的琴了，你我同去风荷亭，你为我演奏一曲如何？

白玦：（微微弯腰）遵命。

二人一起前往风荷亭。夜色正凉，微风阵阵传来荷花香，月华如轻纱般笼罩在荷塘之上。宫人为云岫铺上软垫，云岫坐在石凳上，挥退了宫人，四周只剩下淡淡的花香和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白玦弹起了琴，琴声宛转悠扬，回荡在小亭之上。云岫闭着眼，托腮细细听着。一曲毕，缓缓睁开双眼。

云岫：你的琴艺真是日益精进了。

白玦：不敢当，能为陛下解闷，是我心中幸事。

云岫笑着看着他，屈指轻轻敲了敲石桌。

云岫：白玦，你我认识几年了？

白玦：回陛下，已是五年有余。

云岫：哦……已经五年了。这五年，你可有真正想做的事情？

白玦微微一怔，仍是低着头回答。

白玦：臣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陪在陛下的身旁。

云岫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温柔地看着白玦，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欲言又止。夜风轻拂，带起几缕发丝，白玦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了几分。

云岫：这样好的琴声，应该让更多的人听见。白玦，你困在这深宫五年，当真不觉得枯燥无味？

云岫：我知道你的品性，让你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日夜生活，实在是委屈你了……

白玦闻听此言，慌忙解释。

白玦：臣不敢，能伴陛下身侧是臣之幸。更何况陛下对臣有救命之恩，臣无以为报，唯有以琴声为陛下解除心头烦扰。

云岫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云岫：当初为救你，把你纳到身边，实为下策。现如今后宫有多少男子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虽不敢轻易动手害你，却也是时时给你使绊子。

话说到此处，云岫认真地看向白玦。

云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活得潇洒肆意，你明白吗？

白玦闻听此言，苦笑一声。

白玦：陛下说笑了

白玦：臣真正想做的事情就是陪在陛下身侧。

白玦：况且，现在的日子，和当初我在墨澜国过的日子相比，实在是好太多了。

云岫眼神一暗，许久没有说话，半晌，她起身。

云岫：既然如此便罢，陈贵君的事，我会妥善处理，你不必担心。更深露重，你早些歇息吧。

云岫唤来宫人，宫人点起灯笼，为云岫引路。

云岫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白玦仍保持着最初的姿势。良久，他放下手臂，嘴角勾起一个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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