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绸缎庄的地窖之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刺鼻的霉味,直往他的鼻腔里钻,令他几欲作呕。瓜爪正守在一旁,用染血的绸缎小心翼翼地包扎着他的手腕,孩子的指尖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晶,透着丝丝寒意。
“言哥,你睡了三天啦,老板娘变成蝴蝶飞走了。”瓜爪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与迷茫,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郑言,仿佛在寻求一种安心。郑言看着眼前的孩子,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想要问个明白,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地窖的墙壁上刻满了古怪的符咒,那些符咒扭曲蜿蜒,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在这地窖的中央,摆放着一个铜盆,盆中盛着幽蓝的火焰,诡异而又神秘。郑言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凑近细看,只见那火焰中竟渐渐浮现出许樵的身影,她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痛苦地挣扎着。郑言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识地伸手想要触碰,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火焰的瞬间,火苗突然蹿起,化作了一张信笺:“西市当铺,子时,独自。”
子时,月色如水。西市当铺的铜狮子在月光下竟淌出血来,那殷红的血顺着铜狮子的鬃毛缓缓流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郑言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刹那间,无数账本从梁上如雪花般垂下,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地面。他俯身捡起一本,只见上面记载着生辰八字,每一个名字背后,似乎都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命运。
“挑本你熟悉的。”许樵的声音从顶楼悠悠飘落,宛如夜空中的幽灵低语。郑言的目光在众多账本间游移,最终落在了一本泛黄的《庚辰年·霜月卷》上。这本书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自动翻开,郑言的手指僵在了某一页,那上面清晰地记载着他本该在七岁夭折的命数。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墨迹突然化作无数条蜈蚣,张牙舞爪地爬出纸面,钻进了他的腕脉。
顶楼传来一阵锁链的响动,郑言抬头望去,只见许樵赤足踏着月光缓缓走来。她的脚踝处烙印与郑言掌心的齿痕完全契合,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你替我活了四十九日。”许樵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她缓缓掀开衣袖,小臂的皮肤上布满了算筹刻痕,密密麻麻,触目惊心。“市主每剜一次心,我就用血记一笔。”说着,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一颗颗珍珠,每颗珍珠里都蜷缩着郑言的记忆片段。
寅时的更鼓骤然响起,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当铺开始剧烈地坍塌,砖石纷纷坠落。许樵猛地将郑言推下露台,在他坠入冰冷的洛水前,他看见许樵撕开了嫁衣。那一刻,他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只见许樵的心口处,嵌着一枚鲛珠,正是当年他赠给她的明月珠。那枚鲛珠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宛如一颗绝望的星辰,诉说着他们之间无尽的恩怨与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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