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园日志》
记录者:程雨
第一日
壁炉蓝焰在子夜准时扭曲成三眼猫头鹰的形状。
铜镜蒙着层尸蜡般的油脂,镜框章鱼触须纹路蠕动着爬上我的手腕。老陈跪在供桌前叩首,额头撞击声与地下室酒桶渗血声同步。我摸到镜中倒影的脖颈,那里有道尚未结痂的勒痕。
SAN值-15
第二日
镜面倒影开始自主呼吸。
当我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时,镜中人突然用我的声音说:"别回头。"转头看见空荡的走廊,墙纸缝隙渗出黑色黏液,组成猎户座星图。手机显示此刻是凌晨三点十七分——和报纸记载的沈曼卿自焚时间完全重合。
SAN值-30
第三日
酒窖第三排酒桶渗出沥青状物质
桶身浮现指甲刻写的字迹:"第三个祭品将在月相逆转时诞生。"我打开手机计时器,此刻正是农历初七。福尔马林池里的婴孩手掌突然抽搐,抓住我的脚踝,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血管。
SAN值-45
第四日
波斯地毯的经纬线渗出血珠。
凌晨两点零七分,血珠组成星图——猎户座腰带第三颗星的位置正对我的卧室。床柱铜制旋钮开始顺时针旋转,墙壁褪色成百乐门歌舞厅壁纸,留声机淌出周璇的《天涯歌女》。镜中七个沈曼卿同时转头,她们的丝绸缎带滴落黑水。
SAN值-60
第五日
老陈的日记本用隐形墨水写着梵文。
焚毁的藏书室废墟里,1927年的《申报》头条照片显示:穿西装的年轻管家正对着镜头微笑,与我身后突然年轻化的老陈面容重叠。铜镜剧烈震动,镜框触须缠住我的手腕:"谢主人恩典。"
SAN值-75
第六日
地下酒窖出现青铜祭坛。
十三具干尸围坐成环,手中捧着浸泡在酸液中的眼球。当我将铜镜按在祭坛中央,所有眼球突然爆开,空中浮现克苏鲁的独眼幻影。老陈的脊椎节节断裂,化作蜈蚣状触手爬向镜面:"祂要苏醒了…"
SAN值-90
第七日
镜中世界浮现真正的"我"。
她穿着沾满脑浆的围裙,正用手术刀剖开沈曼卿的胸腔。无数触手从肋骨间钻出,缠绕住我的手腕:"你才是最初的容器..."现实世界的身体开始腐烂,皮肤下隆起拳头大的肉瘤,每个肉瘤里都包裹着微型沈曼卿。
SAN值-105
第八日
波斯地毯完全活化。
地毯经纬线化作血管,将我拖入地底。在布满菌丝的洞穴深处,我看见巨大的卵形物体——表面布满人脸浮雕,中央嵌着半块铜镜。当我的血滴在镜面上,卵壳裂开,露出蜷缩其中的婴儿:它长着沈曼卿烧焦的脸,心口嵌着我的照片。
SAN值-120
第九日
地下室酒桶全部爆裂。
液体在地面汇成血河,河中浮出三十七具尸体,皆穿着1927年的旗袍。当血河漫过我的脚踝,所有尸体突然直立,脖颈断裂处钻出蜈蚣状触手。老陈的复眼渗出黏液,用管风琴般的声音吟唱:"献给伟大的克苏鲁..."
SAN值-135
第十日
镜框完全生物化。
触须末端长出吸盘,将我拖入镜中世界。在布满粘液的宫殿里,我跪在王座前接受加冕。王座镶嵌着十万颗眼球,每颗眼球都映出我不同死亡瞬间的画面。当克苏鲁的独眼笼罩整个空间,我听见自己灵魂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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