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2-1)

顾临推开家门，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房间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样，仿佛程小夏只是暂时离开，随时会从某个角落飘出来，笑嘻嘻地喊他一声“顾临”。

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沙发旁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杯未喝完的水——那是程小夏最后一次试图触碰实物时留下的。虽然最终他没能真正拿起水杯，但顾临却记得他当时兴奋的表情，像个孩子一样雀跃。

“顾临，你看！我差点就成功了！”程小夏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顾临走到茶几旁，轻轻拿起那杯水，手指摩挲着杯沿。水已经凉了，就像程小夏的魂体一样，冰冷而透明。他放下杯子，走到沙发旁坐下，目光落在对面的电视上。

电视屏幕上还停留在一部电影的暂停画面。那是程小夏生前最喜欢的电影，他总说那是他梦想的起点。顾临记得，那天晚上，他们一起看电影时，程小夏飘在沙发上，一边看一边兴奋地讲解着剧情。

“顾临，你看这个镜头！导演的构图太绝了！我以后要是能拍出这样的电影，死也值了！”程小夏的声音充满了憧憬。

顾临当时笑着调侃他：“你现在已经是‘死’了，还说什么‘死也值了’？”

程小夏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对哦！我都忘了！”

那笑声仿佛还在房间里回荡，顾临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却又很快落下。他伸手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桌上堆满了剧本和资料，其中有一份是程小夏生前未完成的剧本。顾临翻开那叠纸张，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和修改痕迹。程小夏的字迹有些潦草，但却充满了热情。

“顾临，你看这个情节怎么样？我觉得这里可以再加点冲突，让角色更有张力！”程小夏的声音仿佛又从记忆中浮现。

顾临记得，那天晚上，程小夏飘在他身边，一边看他修改剧本，一边提出各种建议。虽然他的建议有时候天马行空，但顾临却总能从中找到灵感。

“小夏，你真是个天才。”顾临当时由衷地赞叹。

程小夏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我可是未来的大导演！”

顾临笑了笑，合上剧本，目光落在书桌旁的相框上。相框里是一张他和程小夏的合影——那是程小夏生前拍的，照片里的他们笑得灿烂，仿佛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

他拿起相框，手指轻轻抚过程小夏的脸。照片里的程小夏还是那么鲜活，仿佛从未离开。顾临的喉咙有些发紧，眼眶微微发热。

“小夏，你真是个傻瓜……”他低声喃喃，声音有些哽咽。

放下相框，顾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他抬头看向夜空，星星稀疏地闪烁着，像是程小夏曾经在黑暗中为他点亮的光芒。

“顾临，你看那颗星星！它好亮啊！”程小夏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中响起。

那是他们第一次在片场熬夜拍戏时，程小夏指着夜空兴奋地喊道。顾临当时累得几乎睁不开眼，却被程小夏的热情感染，抬头看向那颗星星。

“是啊，真亮。”顾临当时轻声回应。

程小夏飘到他身边，笑嘻嘻地说：“顾临，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像那颗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顾临笑了笑，没有回答。现在想来，程小夏的确像那颗星星一样，短暂却耀眼。

他关上窗户，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房间里安静得让人心慌，顾临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茶几上的玉佩上。那是道长给他的，曾经保护过程小夏的魂体，如今却已经失去了光芒。

他拿起玉佩，握在手心，仿佛还能感受到程小夏的存在。然而，玉佩冰冷而沉默，像是在提醒他，程小夏已经离开了。

顾临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和程小夏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笑声、那些对话、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心意，像是一场无声的电影，在他的记忆中反复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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