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 (2-1)

道长的话音刚落，顾临和程小夏同时愣住了。

“借尸还魂？”顾临皱起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是什么意思？”

道长捋了捋胡子，缓缓解释道：“借尸还魂，顾名思义，就是让程小夏的魂魄暂时寄居在一具无主的身体里，以此完成他的执念。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语气变得严肃：“这种法术并非没有代价。”

程小夏急切地问：“什么代价？”

道长叹了口气：“借尸还魂的代价，就是你会逐渐忘记前世的记忆，包括最重要的人和事。等到执念完成，你的魂魄会彻底融入新的身体，前尘往事，烟消云散。”

顾临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忘记……前世的记忆？”

道长点点头：“是的。也就是说，程小夏会忘记你，忘记你们之间的一切。”

程小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看向顾临，眼中满是慌乱：“不……这不行……我不能忘记顾临……”

顾临低下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他的脑海中闪过和程小夏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的并肩作战，再到彼此之间的默契和依赖。那些回忆像是一根根细线，缠绕在他的心头，如今却要被生生割断。

道长看着他们，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程小夏的魂魄会逐渐消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程小夏咬紧嘴唇，眼中满是挣扎：“可是……我不想忘记顾临……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顾临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夏，如果这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那就去做吧。”

程小夏摇头，声音有些哽咽：“可是……我不想忘记你……我们还没有……还没有……”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顾临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明确说出“爱”这个字，但彼此的心意早已不言而喻。然而，现在却要因为一场法术，将这一切抹去。

顾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小夏，你的执念是演戏，对吧？如果借尸还魂能让你完成这个愿望，那就去做。至于我……没关系的。”

程小夏的魂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痛苦：“怎么会没关系？顾临，你明明也……”

顾临打断他，语气坚定：“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即使你忘记了我，我也会记得你。这就够了。”

道长看着他们，轻轻叹了口气：“年轻人，时间不多了。你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程小夏低下头，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眼中带着决然：“道长，我答应借尸还魂。但是……能不能让我和顾临再多待一会儿？”

道长点点头：“可以。不过，你们只有一晚的时间。”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留下顾临和程小夏独处。

病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顾临靠在床边，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空上，心中五味杂陈。程小夏飘到他身边，轻声说：“顾临，对不起……”

顾临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别说对不起。你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程小夏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可是……我不想忘记你。我们还没有好好说过……说过那些话。”

顾临转过头，看着程小夏透明的魂体，心中一阵酸楚。他伸出手，虽然依旧穿过程小夏的身体，但他还是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动作：“小夏，有些话，说不说其实都一样。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的，这就够了。”

程小夏的魂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无声地哭泣。他低声说：“顾临，如果我真的忘记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因为我难过，也不要因为我停下脚步。”

顾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舍：“我会的。我会继续演戏，继续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你也要好好完成你的执念，演一部属于自己的戏。”

程小夏点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顾临，我……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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