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诉 (4-4)

家里厨房是土灶台，有4个火位，柴火多，厨房有点小，旁边有水泥桌切菜、落地碗柜，墙壁有洞放杂物，没门，一出来就是露天水泵，用来洗菜、洗衣服。每天爷爷奶奶做饭，奶奶烧火、爷爷炒菜，我们三人在中院吃饭，爷爷每餐吃三碗，我用盆吃饭，还和爷爷比赛，他总耍赖。

吃完饭我“写作业”，其实幼儿的我大字不识。夜里想妈妈，我总求爸爸带妈妈回来，问爷爷妈妈何时回，爷爷常劝我入睡。晚上我怕黑，爷爷为我不关灯，他很勤俭节约。幼儿时我和爷爷睡，他半夜打呼噜吵醒我，我叫醒他，他也不清醒，我很害怕。

我出生那年冬天冷，父母半夜摸黑在厨房点蜡烛烧米糊喂我，我吃了又吐，母亲发现我拉屎，父亲不愿处理，两人因此吵架。母亲做饭时我会跑出去，她是外来媳妇，起初用她的方言叫我我不听，用本地话叫我才听。

末世02年我开始上学，有时住2楼和父母一起，有时住1楼和爷爷一起，我很少和奶奶住。家里有鸡、鸭、狗、猫、老鼠和果树。鸡早上叫我起床，家人喊我上学，幼儿园有校车，我大多是爷爷接送，校车满村跑接学生，早餐在学校吃，碗很小，幼师和司机很不容易。只要父亲在家，我就跟他到处走，甚至他上厕所也跟着，求他带妈妈回来 。我是留守儿童，小时候爷爷奶奶照顾我，他们有时没看好我，我差点出事，比如爬上楼顶有洞的栏杆外玩耍，还爬狗洞、溺水。父母还让我当童工，我和二妹相差7岁，干活从没得到她帮助，还总被父母脸色对待。母亲否认让我干活，实际上我干活过头。父亲每年春天捉蚯蚓，这是他唯一工作，平时就玩或帮爷爷干农活。他让年幼的我帮忙捉蚯蚓，我不敢，他偏逼我，还让我做各种家务，放假让我全天干活，不放假就占我午休时间，我边杀蚯蚓边哭，还挨打挨骂，这成了我颈椎病的诱因 。

爷爷为儿女打拼，养猪、养牛、种田种菜，忽略我，母亲因爷爷对小儿子执念深，总说“阿九不要结婚了”而恨爷爷。母亲贪婪，父亲省钱，日子却都不好过。父亲抓蚯蚓，收获多时我既开心又发愁，因为要花大力气杀蚯蚓。抓蚯蚓要用药，在雨水多的春夏天，撒药后蚯蚓爬出，场面可怕。杀蚯蚓时，黄色内脏水溅到脸上、眼睛，刀难插进头部，杀完满手脏污腥臭 。

我不仅要抓、杀蚯蚓，还要洗、晒、收蚯蚓，下雨天没太阳晒，得用柴火把蚯蚓烘干。小时候干这些活的辛苦没人懂，大家都以为孩子快乐。后来有人上门收蚯蚓，父亲拿去卖。多年的内耗让我身心俱疲，好在25岁时，我凭借努力打拼，终于过上了和别人一样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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