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残缺 (2-1)

青铜巨门的残骸在楚凌霄脚下化作齑粉，每一粒粉尘都映着扭曲的星图。

星髓如脓血般从裂缝渗出，在地面蚀刻出《归藏》终章，甲骨文的笔画间爬满青铜苔藓，苔藓孢子升腾成幽绿雾霭。

楚凌霄的靴底刚触及地面，苔藓便疯长成藤蔓缠住脚踝，藤尖绽开的青铜花中传出婴灵啼哭——那哭声竟与鬼母棺中的如出一辙！

太初剑插入裂缝的刹那，剑柄玉珏突然汽化，玄鸟虚影尖啸着扑向门内冰棺群。十二万九千六百具尸体同时睁眼，瞳孔中映出的不再是星斗，而是翻涌的黄泉漩涡。

最上层的冰棺爆裂时，少年尸体的骨翼展开三百丈，翼膜上浮动的不是羽毛，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铜符咒。翼尖滴落的黑血腐蚀地面，蚀刻出酆都鬼宴的甲骨文：宴席上的"佳肴"竟是抽干星髓的飞升者，而端坐主位的鬼王，面容与道宫长老七分相似！

"归墟即九幽！"尸体喉咙里挤出的嘶吼震碎雾霭，楚凌霄紫府内的混沌青莲急速枯萎，莲瓣蜷缩成焦黑的骨朵。但莲台根系却刺入虚空，拽下一块燃烧的造化玉碟残片。

残片边缘泛着五彩石特有的虹光，内部传出女娲残念的叹息："补天石内封着九幽裂隙……当年我熔炼脊髓时，盘古的恶念已渗入石心……"

话音未落，玉碟残片突然裂成蛛网状，三百六十五枚玄玉虚影浮空。

每枚玄玉都映出此界一角：玄冥寒潭深处，九头相柳的尸骸正在蠕动，蛇首啃食着潭底冰封的楚家先祖；归墟海眼旋转成黄泉漏斗，漏斗底部隐约可见被青铜锁链束缚的后土真灵；

而他们脚下的建木根系，正扎入一座倒悬的鬼门关——门楣上悬挂的并非"幽冥地府"匾额，而是刻着"牧神台饲育场"的青铜牌！

道宫长老从玉碟裂缝踏出，黑袍下摆滴落粘稠的黄泉水。他手中握着的楚灵萱残火突然变形成生死簿，封面人皮赫然是楚家第七代先祖的面容。

"你以为对抗的是道宫？"长老撕下写有楚凌霄生辰的那页，纸灰在空中凝成血色锁链，"不，是整个残缺的天道！"

锁链缠住混沌青莲的刹那，莲心绽开的黑莲突然暴走。

莲瓣剥落化作十二祖巫面具，面具表面浮凸的图腾活物般游动：帝江面具振翅掀起飓风，蓐收面具睁开黄金瞳，共工面具则咆哮着撞向不周山虚影——撞击处裂开的缝隙中喷出黄泉水，水中沉浮着被消化一半的飞升者残肢！

楚凌霄左臂血色腾蛇逆鳞倒竖，蛇瞳映出骇人真相：所谓天道，实为鸿钧恶尸用九幽黄泉捏造的伪物。

那些飞升者渡劫时的雷云，竟是黄泉秽土所化；他们引以为傲的仙骨，不过是道宫植入的星髓导管！腾蛇突然自断尾尖，巫族精血泼洒在共工面具上。

不周山虚影轰然崩塌，裂缝中冲出初代玄鸟的泣血精魄——那精魄心口插着的，竟是太初剑的完整形态！

"灵儿用命换来的，竟是这般腌臜真相……"楚凌霄捏碎怀中血玉珏，碎片割破掌心，金血与玄鸟精魄交融。

洪荒气息暴走间，他窥见九幽最深处的秘密：后土化轮回的影像被道宫篡改，六道轮回盘破碎的瞬间，道宫长老用东皇钟碎片接引黄泉，将轮回碎片炼成九幽裂隙的坐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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