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残卷 (4-3)

破空声打断了她的话语。三支缠绕黑雾的箭矢呈品字形射来，箭簇上跳动的幽火竟能腐蚀月华屏障。楚凌霄挥剑斩落箭矢，却见远处山巅立着九道身影——每人额间皆有九瓣黑莲，为首者手持的长弓上盘踞着相柳虚影。

"九幽卫统领......"使者召出月轮剑，"带道藏先走！"

"谁也走不了！"

沙哑的嗓音震动四野，地面钻出无数白骨手臂。楚凌霄将星辉道气注入罗盘，借周天星斗之力撕开空间裂隙。跃入裂隙前的刹那，他看见使者斩出的剑光中浮现广寒宫虚影，而九幽卫统领身后展开的，赫然是血海滔天的阿修罗界。

*

空间乱流中，楚凌霄死死护住《太虚道藏》。混沌道台自主运转，在体表形成星辉战甲。当光明重现时，他正跌落在一片芦苇荡中，怀中古籍泛着微光，将周围雾气染成淡金色。

"这是......洛水？"

望着远处熟悉的孤山轮廓，少年突然想起族志记载：楚家初代家主正是在洛水之畔得遇仙人，获赠玄玉。他翻开道藏，发现原本缺失的书页正在缓缓复原，而新出现的文字让他浑身冰凉：

"混沌道种，实为盘古心窍所化。九鼎镇九州之日，道宫取心窍炼不死药，余烬凝而为玉......"

玄玉碎片在胸口发烫，仿佛在应和这段秘辛。楚凌霄突然听到水声异响，洛水中升起无数萤火，汇聚成头戴帝冕的虚影。那虚影抬手点向他眉心，浩荡道音震得神魂欲裂：

"后世之子，可愿承大禹遗志？"

九尊青铜鼎虚影浮现在洛水之上，每尊鼎中都传出先民祭祀之音。楚凌霄的混沌道台不受控制地显化体外，鼎身铭文竟与道台上的河洛图纹一一对应。

"咚！"

晨钟暮鼓般的声响自天际传来，虚影突然消散。楚凌霄呕出一口鲜血，发现道台上多了九道锁链虚影。怀中道藏疯狂翻动，最终停在绘有轩辕丘地形图的页面。

"原来九鼎不是镇水......"他擦去嘴角血迹，眼神逐渐清明，"而是镇压被道宫篡改的人道气运！"

芦苇丛中忽然传来窸窣响动，楚凌霄剑指刚起，就见浑身是血的楚灵萱跌出草丛。少女手中紧握的半枚璇玑玉钥沾满泥污，身后追兵额间的黑莲正渗出血珠。

"凌霄哥哥......"她举起染血的包裹，"祖祠地宫下面......有活着的......"

羽箭破空而至，穿透少女胸膛。楚凌霄目眦欲裂地接住瘫软的身躯，星辉道气不要命地灌入伤口。追兵首领冷笑着举起长弓，第二支箭瞄准少年后心：

"主上要的，可是活着的道种。"

洛水突然掀起巨浪，九鼎虚影再度显现。楚凌霄怀中的道藏迸发金光，在他脚下形成横跨洛水的星桥。当箭矢触及金光时，整条洛水突然倒卷上天，将追兵尽数吞没。

"坚持住！"楚凌霄抱着气息微弱的少女踏上星桥，"我这就......"

"没用的......"楚灵萱将染血的包裹塞进他怀中，"地宫最深处......有和你......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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