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海棠风舞袖,半裙血色雨打塘。
纸伞收张时露出那张扬妆容,身姿翩翩如燕,庭院竹音配他清绝与妖孽。
林居棠趴在石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随他移动,未尝情爱的她头一次体会到红颜祸水与祸国殃民。
优越的骨相铭刻的是浸濡到灵魂的风雅与洁净。
清贫乃至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寻常酿就的粗野使她的心咯噔一下,某颗名为占有的种子深埋于心,只待时机成熟,便破土而出,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结下因的果。
不,阿棠既为皇女,就有豪赌的资本。
坠在腕间的兰花银铃铛投影的柔光贴在细腻如玉的白皙肌肤上,修长纤细的手指爱抚般拨弄曲径通幽的葱竹叶。
他的舞世今一绝,若是有自清的琴声相伴,定然锦上添花,这般独舞,竟是少了份意思,多了份想念。
想到他或许正拄着一杆竹杖弯腰摘菜挽莲,怀中还揽着乖巧的苍儿,眸光更显柔和,面颊的桃晕更甚惹眼,舞步不自觉愈发轻快。
同为繁华下的身不由己,有时遇见便是三生有幸。
女皇陛下吩咐的事情还是要履行的,手把手教导宫中的繁文缛节,自不可避免亲密的肢体接触。
暗卫藏身,还有细作时时通风报信。
林居棠簪着流花步青云,着散花纯面百褶裙,稚嫩的身躯被那只花蝶圈住,空出的间隙不知是受气氛催化而暧昧流连。
“殿下,奴多有冒犯。”
踩踏着皓皓白雪的人儿被墨汁渲染成满腹城池,林居棠按捺住翻涌的阴暗而装作纯白无辜。
阿棠的劣势即是优势,母皇虽不擅朝堂,可在盛年之际,也不会容许手中的至高权力被染指。
几位姐姐哥哥也不是什么善茬,那自己的突然搅局,便是那一线天机。
偷偷瞅了瞅他的玉佩,他握住小孩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心尖尖魂牵梦萦缭绕着那暗度陈仓的计谋。
若是陷于皇家之事,无疑是赔上了一切,五殿下,聪慧之人,大有人在。
“阿棠心悦阿青,阿青嫁与阿棠,可好?”
年岁尚轻的五殿下睁着竹璃瞳,童言无忌地相约他匆忙且潦草的余生。
她向母皇毫不遮掩地示意,将他许配给她。
戏子不入族谱,不入朝堂,位高权重的帝皇碍于脸面割舍下心中宠爱,皇姐有意夺嫡,定不会留下如此招恨的污点。
美人哪有江山重要,再好的皮囊也会有消逝的一天,等到成为那天下至尊,什么美人不能纳入后院。
林居棠并未因他的沉默无言而失落,反而眉开眼笑,童真地歪歪头。
“阿棠觉得阿青是仙子,母皇重诺,答应过阿棠,让阿棠风风光光娶上一位仙子,再赏赐封号,加官进爵。”
“这样,母皇也不必再为阿棠的终身大事忧虑了。”
“陛下驾到!”
大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替女帝摆驾,明亮的罗裙尾拖地,象征着祥瑞的龙凤耀眼无比。
花渐青反应及时地拽住小孩跪拜下去,声似松泉暖水,“恭迎吾皇。”
女帝冷眼瞥向有样学样的林居棠,轻蔑地扫视两下,转瞬换上和睦的笑颜落座在侍从备好的软蒲上,晾了两人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吹了一口茶,抿下,开口。
“棠儿瞧着清瘦不少,可是不适从这宫里的膳食?”
花渐青自知这是一步有去无回的险棋,陛下方才定是听到小孩那不逆之言,而自己尚未反驳,在外人看来,与默认无异。
林居棠却是双眸一亮,欢喜地喊了一声母皇,期期艾艾凑到女帝裙边,扬起明媚的笑,像极了不谙世事的稚子孩童,而她也确是不足及笄。
她只是这位雄狮制衡厅堂的一枚可用棋子,多一顿“无足轻重”的惩罚,再颁下圣旨指婚,将她首先排除在权力角逐的杀场之外,既是丁点母爱作祟的保护,也是扮演好傀儡,搅乱那些豺狼虎豹视野的开始。
不可置否,阿棠得让她们看到价值与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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