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青哥儿葬了爹爹后,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久到他的容颜在仅剩的日子里模糊不清。
依照如今的水生火热与饿殍遍野,我猜,大概是死在哪里了吧。
寒潮来袭,挨不过冻的牢奴一举朝沧澜和悬月开战,来自荒原的晓勇铁骑直直踏破两朝国都。
南宁位处地脉中枢,是个难得的怀柔水乡,云梦之地,接连的战火侵吞了那水榭歌台,那小街巷里,流离失所无边无尽,打上招牌的暖水也洗成了血水。
我赶在入夜前,躲在了一座漏雨的破庙里,掉漆的木门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以往香火不断的神佛不起了作用,蛛网就结了家,盘子里的贡品不翼而飞,瞧地上积有三重厚的灰尘。
饥饿促使我卷了烂布快些阖上双眼,外头哗哗下着大雨,我知道那是百姓期盼的春油,可脱离艳阳天踹了这至日,我大概也是要死了。
不过,我并不后悔,不后悔做爹爹的孩子,不后悔被他教导一句——莫以戏子为耻,戏子犹论家国事。
我累了,我也该累了,爹爹和青哥儿还在等着我团聚,我不能让他们久等了。
雪花混着雨水飘打在我的脸上,丝丝缕缕渗入我的骨缝,在这个黑得不见五指的暗夜中,消磨掉我的性命,夺走我的气息。
我一时竟忘了饥寒,短短十六年走马观花,我再一次看到了那傲岸铮铮的倩影,着素丽的狐荼服,唇如朱丹一点媚,眉目传情,半步含羞,大大方方流转于那些达官贵人间。
“爹……爹……”
孩儿害您身陷囹圄,孩儿未尽生养之恩,本是无颜共赴黄泉。
还有青哥儿,哈哈哈哈……
苍儿欠你的,苍儿还没来得及还你呢……
你说你,白衣翩翩,胜似谪仙,却做那楼里的头牌,迎宾接客。
我还想着哪天赚了银两赎回你们的自由身,带你们归于山林。
“青哥……哥……苍儿……寻你……”
闻讯而来的牢奴军队劈开拦路的枯枝,绑着毛皮的粗膀子挥动,首领挑开绊住脚的黄布,一个半大少年显露出来,发丝和睫毛都染尽了白霜。
“哥儿?”
彪悍的奴人最爱悬月盛产的娇哥儿,比南宁女子还带劲儿,明明有着男子的身躯,却长得貌美如花,还可以同女子生怀崽种。
塞珞王子半跪下,指节摩挲在少年面庞那纵横的伤疤上,从骨相判断,必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倒是可惜了……“不然定要了你。
大部队向南部地区挺进,南宁已被他们视作囊中之物。
尝过悬月皇女的滋味,抢了沧澜帝的芪妃和若妃,接下来,便是名声甚大的南宁国君。
塞珞王子迫不及待要见识见识新的娘子了,其他的奴人振臂高呼,唱着取胜的赞歌。
挥师南下,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那柔似水的血脉如何挡得住他的得力干将。
坐在虎皮帐篷里,喝着胡辣酒,塞珞将掠到的哥儿搂进怀中。
那哥儿怀着身孕,颤巍巍给他喂烤肉,眼中满是屈辱。
塞珞吃饱喝足,一把将人捞到榻上,咬住那哥儿的脖颈,手下的动作愈发粗鲁。
“啊啊啊!”
外头聊着荤段子的士兵听到王子帐中传出的惨叫,一个个兴奋地手舞足蹈。
夜半,塞珞松开那哥儿,眼瞥向流到地上的血迹,残忍地掐住他,欣赏他一点点咽气。
哥儿的尸体被随手弃在野林子里,饥肠辘辘的独狼叼走那具冷掉的死尸,啃食完这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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