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宫宴当日,含元殿的鎏金铜漏滴答作响。苏玉看着铜镜中盛装的自己,十二树花钗随着转头发出细碎声响。春桃正在为她整理翟衣,忽然低呼一声:"公主,您颈后..."
铜镜映出一抹暗红,昨夜李承泽高热时咬出的齿痕犹在。苏玉用铅粉匆匆遮掩,指尖触到颈侧脉搏时,想起少年滚烫的唇贴在那里含糊地说"玉娘香"。
"娘娘,该动身了。"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殿门。
御道两侧的石灯笼次第亮起,李承泽穿着亲王礼服跟在步辇旁,墨发金冠衬得眉眼愈发浓丽。行至太液池畔,他突然蹲下身去捉流萤,广袖扫过苏玉裙摆:"娘子看,星星掉下来了!"
前方传来嗤笑。五皇子执金吾卫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七弟这痴症倒是愈发有趣了,不若为兄帮你捉些真的星星?"说着突然抽出佩刀劈向池边柳树,寒光擦着李承泽耳际掠过。
枯叶纷飞中,苏玉看见李承泽瞳孔骤缩,指节在袖中绷出青白。这个神情与合卺酒泼面那夜如出一辙,待要细看,少年已经抱着断枝欢呼起来:"谢谢五哥!这个给娘子做簪子!"
含元殿内龙涎香缭绕。苏玉扶着李承泽入席时,察觉到数道探究的视线。左首的北燕使团中,巴图正把玩着鎏金酒樽,刀疤横贯的眼窝在烛火下如同深渊。
"听闻七皇子妃精于胡旋舞。"李承稷突然举盏,"不若为父皇助兴?"
满殿寂静。苏玉指甲掐进掌心,这是要当众折辱北燕公主。正要起身,衣袖突然被扯住。李承泽不知何时爬上了食案,正把葡萄往冕旒上串:"这个好玩!娘子我们玩这个!"
哄笑声中,皇帝摆了摆手。苏玉顺势将李承泽拽回座位,却见他悄悄将什么塞进她掌心——半块沾着糖霜的毕罗饼,酥皮上隐约可见指甲划出的北燕文字:戌时三刻。
献俘仪式开始时的鼓点救了他们。苏玉借口更衣离席,顺着李承泽暗示的路线来到麟德殿偏阁。月光透过残破的窗纸,在地上割出狰狞裂痕。她摸到第三根楹柱后的暗格,青铜机关开启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金戈相击之声。
"公主小心!"
苏玉旋身躲过弩箭,巴图的弯刀已劈开木窗。蒙面刺客从梁上跃下,刀光织成密网。混乱中有人抓住她手腕,温热的血溅上脸颊,李承泽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徒手握住劈向她的刀刃。
"玉娘...跑..."他嘴角溢出血沫,瞳仁却清亮如星。刺客的第二刀劈向他后颈时,苏玉终于看清那人腕间的刺青——北燕死士的狼牙图腾。
瓦当碎裂声与更鼓同时响起。李承泽抱着她滚下台阶,后脑重重磕在汉白玉栏。苏玉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少年眼中的星光正在涣散。他染血的手指抚上她鬓边步摇,露出孩童般纯澈的笑:"阿姐...簪花..."
太医署的药香浸透了夜色。苏玉站在屏风后,看着铜盆里的血水换了三遭。李承泽苍白的脸陷在锦被中,呼吸轻得像要消散。
"颅内有淤血。"张太医的白须沾着冷汗,"若能熬过这三日..."
五更梆子敲响时,苏玉终于屏退众人。她掀开李承泽的寝衣,腰侧那个囚鸟烙印在烛火下泛着青紫。指尖抚过凹凸的皮肤,突然察觉纹路走向有异——这根本不是普通烙铁所伤,而是用北燕祭司的咒纹针反复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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