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瞳孔骤缩。八岁那年她被狼群围困,正是这个叫巴图的侍卫用弯刀劈开头狼的咽喉。此刻他递来的青铜腰牌却令她浑身发冷——牌面本该是展翅玄鹰,如今却变成盘踞的毒蛇。
"王帐有令。"巴图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器,"每月朔日取七皇子血样,连同大梁边境布防图,在朱雀桥第三根柱石下交接。"
另一人突然扯过她手腕,将瓷瓶塞进掌心:"这是离魂散,每次取血后给他服下。"瓶身触感冰凉,苏玉却觉得有火舌舔舐肺腑。她想起今晨李承泽被五皇子踹翻在地时,怀里还死死护着给她的桂花糕。
"我兄长..."
"苏烈将军正在北海牧羊。"巴图冷笑一声,刀尖挑开她衣襟露出狼牙项链,"公主不想让他变成羊肉汤吧?"
林间忽然惊起寒鸦,苏玉旋身躲过飞来的柳叶镖。李承泽的玉佩从袖中滑落,在枯叶堆里发出闷响。巴图用刀尖挑起玉佩穗子,月光照出背面「长乐未央」的篆刻。
"有趣。"巴图把玉佩抛还给她,"听说七皇子生母林昭仪,当年就是握着这玉佩投的井。"
回程时苏玉故意绕到冷宫残垣。野猫从断梁窜过,惊落几粒残星。她摩挲着玉佩边缘的裂痕,忽然记起李承泽腕间那些新旧交叠的伤——有些分明是自残的齿痕。
寝殿的迷香还未散尽,李承泽却不在榻上。苏玉掀开锦被时倒抽冷气,少年蜷缩在床底,怀里抱着她换下的嫁衣,脸颊残留着泪痕。她伸手拽他时触到满手冷汗,李承泽突然惊醒,漆黑的眸子在暗处亮得骇人。
"有...有鬼追我..."他哆嗦着指向虚空,"穿蓝衣服的娘娘,眼睛在流血..."
苏玉后背窜起寒意。林昭仪投井那日,穿的正是天青翟纹礼服。她强行将人拖出床底,却发现李承泽右脚踝有道深可见骨的旧伤,疤痕形状像极井口辘轳的绞绳。
五更天时下起冷雨。苏玉看着铜镜里乌青的眼圈,将离魂散混进李承泽的安神汤。少年皇子趴在窗边逗雀儿,中衣滑落露出脊背的伤——横七竖八的鞭痕间,竟有四个排列成北斗状的烙印。
"娘子看!"他突然转身,举着湿漉漉的纸鸢撞进她怀里。苏玉本能地肘击他胃部,李承泽闷哼着倒地时,纸鸢裂口飘出半张泛黄的舆图。
那是大梁北境十二城的布防图,边角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苏玉指尖发颤,想起巴图要的边境布防,却见李承泽已经爬过来啃她裙角的绣花:"这个花花好吃吗?"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苏玉攥着碎纸片的手沁出冷汗。李承泽歪头啃着荔枝,汁水顺着下巴淌过喉结。她突然掐住他脖子,将毒药灌进他口中。少年剧烈呛咳着,瞳孔开始涣散,却还在含混地喊娘子。
"告诉我,这是什么?"她将碎图纸拍在他眼前。
李承泽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指尖划过山脉走势:"小兔子...蹦蹦..."在苏玉松气的瞬间,他猛地咬破舌尖,血喷在图纸上恰好染红鹰嘴关的位置。苏玉下意识去擦,却发现血迹盖住了原本的兵力标注。
暮色染红窗纸时,李承泽开始发烧。太医说是邪风入体,苏玉盯着他腕上取血留下的针孔,将染血的棉帕扔进炭盆。火舌窜起的刹那,少年突然抓住她手腕,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后:"玉娘,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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