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戚珩被程敛押着去处理公文,不知他多久没看了,现在堆积在龙椅前的桌案上,宛若一座小山。
“老师,帮我。”
程敛瞠目结舌,他这个样子,是怎么维持这个国家不灭亡的?顾尘衣被沈戚珩关在外面,不过他功夫好,早已不知潜伏在何处。
随意捡起一本翻开,不是文臣对骂就是武将对损,翻翻捡捡扔了半沓,终于看到了正经说事的奏折。
站着没一会儿,沈戚珩强行拉过程敛抱在腿上坐着。此时程敛注意力全在最近的流民灾害上,自然顾不得其他。
“俪州这么乱?这都哪年的奏章了——去年!”程敛激动地仰起身体,“不止是俪州,还有锦州、宛城、徐阳……沈戚珩!流民盗匪四处作乱,官僚乡霸团伙作案,你都这么眼睁睁看着!”
沈戚珩不敢看程敛的眼睛,这个皇位他本无意,只是因为他是太子,只是因为程敛想要他做皇帝。
“看着我!”气急了,程敛掰正沈戚珩逃避的视线,恨铁不成钢,“你这是做给谁看?你当你还是十七岁的太子殿下吗?如今你已二十有一,竟然连这点责任都承担不起?沈戚珩,当初还真是我看错了你!”
早知道,真该听程濯的话,直接换个皇帝更加妥当。
就着程敛的手心,沈戚珩眼眶微红,他疾病缠身,能好好活着就已经是幸事。
他轻轻蹭着程敛的手心,一如之前被人陷害时的委屈。
“老师,我不会,我什么也不会。”
程敛真想一巴掌将人打醒,但那只捧着沈戚珩侧脸的手,迟迟举不起来。
是啊,当初他见先帝散漫,其他皇子不与他亲近,不好进言献策,折中之下只能选择依赖自己的沈戚珩。沈戚珩很聪明,学东西也很快,儿时常因太子一位遭人陷害,心机难免深沉了些。
但若是抛开这些来谈,沈戚珩真就是个纯粹的政治白痴。程敛当初行为过激,极端的事情做得多了,对沈戚珩自然也逼得紧。
强行压制心底那点心疼,程敛板着脸道:“这些天我听到你不少传闻,那些……”
“假的。”沈戚珩目光炯炯,双手揽住程敛细腰,“假的,我没杀过人,那些流言怎么传出来的我也不知道。”
程敛不禁眼角抽搐,这三年他是怎么坐稳皇位的?
难道还是要感谢程濯把握了一部分朝政?
程濯与他一样,心里是有这个天下的,只是二人的方法不同,最后也是分道扬镳。
“那我重新教你。”自知换帝也不可能的了,时间所剩无几,目前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沈戚珩回头,在他那颗混乱的心脏里,插入安定灵魂的信仰。
“老师……”沈戚珩这会凑得近了,鼻尖触及程敛的嘴角,言语可怜,“我好想你,我一直以为你要杀我,我之前不是故意的,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要我的命我也给。”
“我就是……”
程敛揉着沈戚珩漂亮的眼尾,滚烫的泪水落到他圆润的指甲上。
“我就是害怕我死了,你就会忘了我。”
“所以你宁愿先杀了我?”程敛听笑了,反问道。
“我准备好殉情的了。”说这话时,沈戚珩眼里冒出亮光,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我想,既然老师你离开了,我就喝下毒酒,和你……”
“啪——”程敛狠狠甩了沈戚珩一巴掌。
看着沈戚珩呆愣又释怀的眼神,继续问道:“那后来怎么又不死了?”
“我在老师家里发现了你的遗书。”
对了,程敛这才想起来,他之前以死进谏,是真的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右丞与他天生不对付,朝中不少老臣对他怨言颇多,恨不得将他煎炸烹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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