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傲左相是反派 (2-2)

不去管身后被血染红的白色布条，顾尘衣抱着程敛躺在床上，程敛没再反驳驱赶他，只是背对着，将削瘦的肩膀与脊梁露出，无声地独自恨着。

内力没恢复，但顾尘衣依旧是贴上去，将一阵暖流传至程敛全身。

他看到怀里的人颤抖了一瞬，但终究没有推开他。

“我错了，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都随你。”

程敛不理，他也不觉得累，环抱着程敛瘦弱的细腰，心疼道：“等我可以施展轻功了，我就送你回去，你去哪都依你，我会护着你，不会再有人阻拦你了。”

“顾尘衣……”

宛若天籁，顾尘衣红着眼眶，轻贴上程敛的肩胛骨，隔着细软的绿衫，试图寻觅记忆深处的柔情。

“我当时很疼。”

踏入绵软云层，还没来得及站稳，一道破天裂地的惊雷劈下，震得顾尘衣四肢百骸发麻发疼，一股彻骨的寒意几欲撕碎心脏。

“对不起，阿敛，等你安全了，我亲自废掉经脉，到时候，你要杀要剐，我都无怨。”

程敛不再说话，眼角的泪水仿若不是他自己的，拼命往外面跑，止不住。

都怪破系统，传什么记忆，现在全身都在疼。终于知道好多前辈干嘛不再动情说爱了，这股疼，真是要了命了。

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即使身躯贴得再紧密，两颗心依旧隔着天堑鸿沟，无法触碰，无法诉说。

程敛倒还有些理智，没有彻底淹没在恨海情天里，他红着眼睛翻身，与憔悴的顾尘衣对视着。

没料到程敛突然换了动作，顾尘衣来不及遮掩，通红的眼眶就这么展现在程敛眼前。

“你还会哭啊。”似乎很新奇，程敛泪水糊了满脸，扯着嘴角，不由自主伸出手，还没触碰到眼睛，便被顾尘衣截住，握在手心，小心翼翼地触碰着。

慢慢用力，逐渐探寻程敛目前的态度，直至全然握紧，程敛依旧没有挣脱。

心中大喜，顾尘衣亲吻着程敛的手指，强忍的泪珠终于滚落，滑稽又可悲。

“我很想你。”

顾尘衣说罢，轻吻一下程敛的嘴角，他很大胆，亲完后就等着巴掌的落下。

可惜没有，程敛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没有爱，也没有恨，仿佛顾尘衣就是一个陌生人。

“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他们，顾尘衣，我早就应该死去的，活着好疼……”

“不……不行。”顾尘衣情绪激动起来，那个死字像是解开了他的封印一般，言语里带了哀求，“不要，阿敛，你不该死，若是一定要用鲜血去祭奠，你应该用我们的。”

“当初是被奸佞挑拨离间，我被怒火冲昏了头，我不知道你只是想逼沈戚珩颁发法令，我们都不知道，你做的一切天衣无缝。你说都是利用，我太生气了，我那么爱你，你只是利用……我们以为……”

“你们以为我教唆谢盛骑兵造反，你们以为我要另扶新帝，你们以为我为了权势可以杀了你们。”程敛言语平淡，却道出他们四人心底滋生恨意的根基。

“我们真的太过于年轻气盛，都不知道为对方折腰。”程敛叹息着，既作为故事的主角，也作为故事的观众，他感慨着，他们都太过于强势，恨不得都将对方禁锢在身边，但凡生出一丝敌意，宁愿毁掉也不愿放他生长。

顾尘衣抱着程敛说了很多，无一不在忏悔。程敛知晓他真心实意，三年的生离死别，也许已经教会他该怎么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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