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的檐边挂着几串竹片,风一吹,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声音清脆悦耳。
顾尘衣伤得很重,坐在石凳上,右手手臂已经缠满绷带,寸长的布条边缘沁出血液,黑红黑红的。精壮的脊背血肉模糊,许是用清水洗过,翻滚的皮肉粉红犹如新生。
寒露深重,精瘦的腰身微微颤抖。
“这都没摔死你。”记忆“恢复”的程敛脸色发白,依靠在门框边,出言讥诮。
“醒了。”顾尘衣没有回头,手里的布条凤里摇晃,脊背的伤痕仅凭他自己是无法包扎的。
“你都想起来了吧。”这句问得很轻,如若不认真听,只当他是痛得呻吟了几声。
程敛不答,眼神望着屋檐边沿的竹片风铃,不知在想些什么。
昨夜涉水带回程敛,许是受到惊吓,一路上抱着顾尘衣,嘀嘀咕咕胡言乱语,那双极美的眼眸惊吓过度,流出不少晶莹的水珠。
回到竹屋,顾尘衣不顾伤势,抱着人用内力烘干他的衣物,又运功为其治疗伤势护住心脉。当他做完一切后,怀里的人抓紧他的衣裾,哭诉着。
凑近了去听,他发白的唇瓣张张合合,脆弱不堪。
他说,你们都骗我,你们都恨我。
顾尘衣看过冰棺了,里面空无一人。
“我不要记起来……不要……放过……”
顾尘衣眼神空洞,身抱住他的娇气少爷,嘴唇颤抖,吻上那对漂亮却被自己刺穿的琵琶骨,情至深处,恨到无门,不知哪只眼睛先认输,热泪也就落到那道疤痕上。
三年前,他们都太过于固执。
程敛要走,程敛要改天换地,程敛要盛世清平。
但程敛都不和他们说。
他倨傲挺拔的身躯立于雪地,睚眦欲裂只顾着说恨,满嘴愤怒否认了一切真情。他只说都是利用,他恨他们,恨他们固执己见,恨他们高高在上不知民生疾苦。
太过于年少,也就容易冲动,一腔莫名其妙的辜负烧毁了理智,他们打着报复的旗帜逼他投降。偏偏他傲骨嶙嶙,宁折不屈。
所以,也就折断了,谁也没有原谅谁。
“嘶——”背上附上一只手,将歪扭的布条拉正,随即按压在伤口上,力气用得很重。
“命真大。”嘴上嫌弃恶毒,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程敛不善于包扎,但也勉强,总比顾尘衣自己弄的稳妥。
顾尘衣始终一言不发,被摁得重了,也只是敛了气息闷哼一声。似乎将自己作为发泄的仇敌,全身心交予程敛手中,任他剜肉剔骨。
3486:老大,轻点,他内力救你差不多没了,还没恢复,一会儿给你玩死了。
程敛:只有强者才配当我对象。
3486:就输了点记忆,秒入戏啊。
“阿敛,你还有哪里疼吗?”
程敛胡乱打了结,单薄的身子骨站不了多久,咳嗽几声坐在了顾尘衣对面。
没施舍给顾尘衣一丝眼神,程敛淡漠的眸子似乎藏了无尽的愁绪,落在人身上便织成一张网,没了逃走的余地。
风过,凉意更甚,顾尘衣担心程敛受凉,不由分说走过去,兀自拦腰抱起,朝着屋里走去。程敛装作恨极了,伸手拍打着顾尘衣的肩膀,但纹丝不动。恼怒,直接去抓他的脊背,专往烂肉处去。
血丝陷入程敛的指缝,怒目圆睁,水润的眸子里含着恨意带着心疼,瞪了顾尘衣一眼,在听到他疼痛的喘气声后,终于安分下来。
“我错了,阿敛别动,外面风大,一会儿生了火,暖了身子,再怎么惩罚都依你。”
程敛不看顾尘衣,那段记忆里,他说的话少极了,一年半载也听不到几句长句子,如今倒是精长了不少,还会会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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