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灯焰轮回 (2-1)

青铜灯焰在苏璃瞳孔中摇曳，映出亿万重嵌套的世界泡影。敖玄的龙血顺着时溯之钥滴落，每一滴都在虚空烧灼出星图状的焦痕。

"看到真相了？"他折断插在肩头的半截重剑，"我们不过是灯芯里的蜉蝣。"

苏璃的晶体左臂正在异变，指尖延伸出的金色丝线缠绕着时溯之钥："那又如何？"她突然将钥匙刺入自己心脏，"蜉蝣亦可灼天！"

灯焰剧烈晃动，高维存在的嗤笑化作实质化的音波。葬龙窟的岩壁瞬间气化，七十二具龙尸在音波中扭曲成肉团，每团血肉都睁开鎏金竖瞳。

"快斩断连接！"敖玄的逆鳞炸开血花，"它们在共鸣！"

迟了。

苏璃的心脏与灯焰同步跳动，每次收缩都迸发时空涟漪。当第七次心跳响起时，两人被拽入青铜灯的内部世界——无数齿轮咬合的机械苍穹下，悬浮着十万八千个水晶囚笼，每个笼中都禁锢着苏璃与敖玄的变体！

"欢迎来到观测间。"齿轮云中降下琉璃王座，其上端坐着与玄机楼主九分相似的身影，"我是第9527号观测者，负责记录你们的悲剧美学。"

苏璃的骨剑突然脱手，化作流光刺向王座。观测者轻轻吹气，剑锋竟倒转方向贯穿她自己的胸膛："三维生物的理解力真是可爱。"他弹指唤出光幕，展示着某个世界泡影中的画面——婴儿苏璃刚出生就被掐死在襁褓，"这是我最满意的悲剧作品。"

敖玄的龙角突然迸发青光，那些禁锢变体的囚笼同时震颤："你以为我们察觉不到灵能共振？"他的鳞片浮现血色剑痕，"从进入开始，我们就在污染你的观测装置！"

苏璃拔出胸口的骨剑，伤口涌出的金血凝成锁链缠住王座："噬灵剑体最擅长的..."她拽动锁链腾空而起，"就是吞吃自以为是的猎手！"

观测者首次露出惊容。他的琉璃身躯出现裂纹，每个裂痕中都渗出黑色黏液："你们竟敢污染纯净的观测域！"

"纯净？"苏璃的晶体左臂插入裂缝，"看看这些怨念吧！"被禁锢的变体们突然尖啸，十万八千个囚笼同时炸裂。黑色浪潮吞没齿轮苍穹，苏璃在意识洪流中看到可怕真相——所谓观测者，不过是更高维度文明的娱乐终端！

敖玄的龙魂在浊流中燃烧："就是现在！"他撕开胸膛，青铜剑鞘的烙印化作利刃劈向灯芯。苏璃同步掷出时溯之钥，两股力量交汇处迸发奇点黑洞。

"你们毁不掉..."观测者的嘶吼随着灯体崩碎而消散，"主脑会派遣清理者..."

现实中的青铜灯盏炸成碎片，苏璃却握住了核心的星火结晶。葬龙窟正在坍缩，她看到无数龙尸逆着重力升空，在星空组成巨大的剑阵。

"这是..."敖玄的龙鳞片片剥落，"先祖的弑天剑阵！"

星阵中央缓缓睁开血色竖瞳，磅礴的吸力将两人扯向深渊。苏璃在飓风中握紧星火结晶，突然将其按入敖玄破碎的逆鳞："该醒来了，我的剑鞘！"

结晶绽放的强光中，敖玄的脊柱刺出青铜剑刃，皮肤浮现与青铜棺椁相同的铭文。当他再度睁眼时，瞳孔已化作交织的龙凰金纹："三万八千劫的因果..."他抬手握住虚空中的剑柄，"在此刻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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