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悖论之种 (2-1)

星云幼崽的呼吸扫过艾莉丝手背时，她掌心的衔尾蛇印记突然灼烧起来。三百世的记忆在血管里沸腾，森灵之体不受控制地抽离出半透明灵体——那个成年后的自己正悬浮在雨幕中，月神杖尖端滴落的翡翠灵液凝固成倒流的雨珠。

"你终于学会作弊了。"成年艾莉丝轻笑，指尖点在幼年自己的眉心。无数时间线如镜面碎裂，抱着星云的艾莉丝突然看见三百六十个树洞里的自己同时抬头，她们怀中的独角兽幼崽有的生着血色独角，有的早已是森森白骨。

雷鸣杉的根系突然暴长，将幼年艾莉丝拽入地脉深处。沸腾的灵浆中，她看见初代森灵本体正在开花，那些花蕊里沉睡着历代月瞳继承者的记忆体。当指尖触碰到属于自己的那朵弑神者之蕊时，时空再次翻转——她竟站在灵源宗禁地中央，面前是莫尘长老剜出月瞳后留下的血坑。

"轮回的滋味如何？"玄冥长老的声音从血坑底部传来。艾莉丝挥动月神杖掀起狂风，吹散的鲜血却凝聚成星云的成年体虚影。它血色独角刺入地面的瞬间，禁地突然盛开出绵延千里的翡翠花海，每片花瓣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惨剧：凯恩在黎明战场被圣剑分尸、莫尘长老在月圆夜兽化屠宗、她自己跪在精灵圣湖畔剜出跳动的心脏......

星云虚影突然发出悲鸣，独角射出的光束贯穿花海。艾莉丝顺着光路望去，浑身冰霜的矮人王族正从时空裂隙爬出，他们肩上扛着的噬月兽左眼祭器还在滴落蓝色血液。当祭器瞳孔倒映出禁地全貌时，艾莉丝终于明白——所谓灵源宗，根本是建造在噬月兽左眼眶中的囚笼。

"变量要收束了。"成年自己的声音在脑后响起。艾莉丝转身时，月神杖已刺入对方胸口，但流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时之砂。那些砂粒在空中组成凯恩破碎的面容，他残留的右眼突然转动，瞳孔深处浮现正在融化的雷火教廷圣徽。

禁地穹顶轰然炸裂，暴雨裹挟着烈焰倾泻而下。艾莉丝展开森灵之体催生的冰昙花屏障，却看见每一朵花都在绽放的瞬间枯萎成灰烬。星云虚影的独角突然折断，断口处生长出的竟是莫尘长老的月光剑——剑柄镶嵌的月瞳正与噬月兽左眼祭器共鸣。

"接住！"凯恩的残影突然实体化，他将雷火教廷的弑神弯刀抛来。艾莉丝挥刀斩向月光剑的刹那，刀身密文突然活过来，化作锁链缠住她的手腕。噬月兽左眼祭器迸发的蓝光中，她被迫目睹了最残酷的真相：每个轮回中，都是自己亲手将晨曦之剑交给玄冥长老，而所谓的"追杀"，不过是引导她收集神器碎片的骗局。

禁地突然剧烈震颤，初代森灵本体从地脉深处破土而出。它的枝干上悬挂着三百六十具艾莉丝的尸体，根系则缠绕着星云各个生命阶段的残躯。当森灵本体绽放出弑神者之蕊时，艾莉丝的意识突然被撕成碎片——她同时存在于所有时间线，在熔炉城锻造晨曦之剑、在精灵圣湖剜出心脏、在迷雾森林埋葬星云......

"找到那个雨夜没有玄冥的时间线！"凯恩的嘶吼穿透时空。艾莉丝在记忆洪流中疯狂翻找，终于在某条支线里看见十三岁的自己蜷缩在干燥树洞中——没有暴雨，没有垂死的星云幼崽，只有莫尘长老在远处练剑时激荡的月光。

星云虚影的残角突然刺入这条时间线。艾莉丝纵身跃入裂缝时，却撞上了正在穿越时空的兽化莫尘。他的月光剑与晨曦之剑交击出璀璨星火，剑刃相抵的瞬间，艾莉丝看见他左爪的鳞片下隐约浮现星云的月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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