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地抓住母亲绣着暗纹的衣袖,却见新月娥腕间的翡翠镯子正巧滑到小臂,露出当年被突厥弯刀划伤的疤痕。
"好吧,我去就是了。"他别过脸,耳尖泛红地嘟囔,"母亲别伤心了。"
新月娥立刻用帕子蘸了蘸眼角,绛色口脂在丝绢上印出半朵牡丹。
她抬手替儿子整了整麒麟纹护心镜,鎏金护甲轻轻刮过儿子喉结:"这才是我的好儿子。"转身时裙裾翻卷如云,哪还有半点泪痕。
"安乐公主,我们何时动身?"罗通握紧腰间的鲨鱼皮剑鞘,青筋在麦色手背若隐若现。
程咬金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镶着铜钉的牛皮靴踢开一片落叶:"当然是现在!等咱们到了,怕是连擂台板都叫尉迟家的小崽子拆干净了!"
李一乐弯腰拾起团扇,鬓角的珍珠步摇在空中划出弧线:"夫人不必相送。"她蹦跳着跨过门槛时,石榴裙扫过院中半人高的青铜戟架,惊起几只歇在上头的麻雀。
新月娥突然旋身取下兵器架顶端的银枪。那枪头红缨已褪成暗褐色,枪身却锃亮如新,分明是日日擦拭的旧物。
"接着!"银枪破空时发出龙吟般的清响,罗通抬手接住的瞬间,枪尾铜箍与护腕相撞,震得檐下铜铃叮咚作响。
"不拿到征北大元帅挂印,"新月娥抚摸着枪杆上那道深深刻痕——那是罗成当年在虎牢关留下的,"你就不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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