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福华心里不爽,但想到还要在工程队混下去,没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朱良田心想,狗日的“邵三皮”,还敢在我背后举报我,断老子财路,他老子邵方正,还假惺惺卖人情,罗志刚也是他娘的人渣一个,只许他偷,就不许老子卖啊。现而今栽了,老子认,但老子也不是吃素的。他故意紧吸几口旱烟,然后把呛人的烟雾吐向空中,整个房间烟雾缭绕。
“老朱师傅,晚上我陪你多喝几杯啊!”罗志刚被呛得连连咳嗽,感觉该说的话说到了,赶紧转身往外走,还得去找邵局长的少爷邵波,这个“邵三皮”,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晚上吃饭,还是在工程队院子里,中间扯起的防雨布,搭成的防雨棚下面,临时工坐两桌,正式工坐两桌。
罗志刚领头,正式工们轮番向樊福华和朱良田敬酒,罗志刚一再强调,不谈工作,我们只喝酒,喝高兴,喝高兴了再打打牌,明天继续开工。
吃吃喝喝半个小时后,大多数正式工进屋打牌去了。
临时工们还在喝酒消磨时间,大家开始向邵波敬酒,说是祝贺邵波,代表临时工群体,受到县局嘉奖表彰,是临时工们的骄傲。
陈天酬和张涛永远搞不清楚,这个“邵三皮”,是怎么给调查组提供出有价值线索的?还能受到县局表彰的?陈天酬当初鼓起勇气的决定,张涛详细情况的描述,调查组显然进行了绝对的“保密”,这些事情将永远烂在他们的肚子里。
“陈天酬,来陪三哥喝一杯?”邵波看陈天酬起身要走,把他叫住。
“邵三哥,我不会喝酒。”陈天酬站起身,向他摆摆手,礼貌地回绝了邵家公子的邀请。
“本公子今天高兴,叫你喝酒是给你面子,你看看这里的人,谁敢不给我面子?”邵波有些喝醉了,眼睛半睁半闭地说。
“那是,那是,谁敢不给小邵局长面子啊?”这帮拍马屁的人,当面都是小局长或者小邵局长的叫,叫得这个邵波自己都差点当真了。
陈天酬从衣服里面掏出课本,给邵波示意一下说:“三哥,你们继续喝酒吧,我要去看看书。”
邵波顿时恼怒了,阴沉着脸,恶狠狠地说:“你扫老子的兴,是想找死啊,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一辈子干临时工啊?今天我就告诉你,明年局里招工,老子就是正式工了,哪像你,去看书有用吗?看书就能招进邮电局吗?你一个农村户口,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还有脸在我面前装,我••••呸!”一口浓痰向陈天酬啐过来。
一顿数落和谩骂,陈天酬脑袋嗡嗡作响,他真想冲过去,撕碎他那副丑恶的嘴脸。
理智告诉他,要忍住,他忍住了。
邵波步步紧逼,他随手端了半碗酒,走到陈天酬跟前,用无可反驳的语气,对陈天酬说:“喝下去,今天是为我庆功的酒,天王老子在这里,也必须喝。”
“我不喝!”陈天酬现在很后悔,要是早点离开这里,就不会被这个狗仗人势的混蛋辱骂。
邵波说:“敬酒你不吃,你就吃罚酒!”说完,举起酒碗,迎面朝陈天酬头上扣下去,只听咔的一声,酒碗在脑门上砸裂开来,酒水从陈天酬头上,顺着脖子衣领往下流,前胸后背冰凉冰凉的,头皮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本能地抬手捂住脑袋,感觉头皮上一股黏糊糊的液体在往外涌,他后退了几步,右手扔掉书,赶紧捂住脑袋的右边,左手撤下来一看,全是血。他知道,这下坏了,脑袋瓜是不是被敲破了?
一群喝醉酒的人,和他一样命运的临时工,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群看客,在一旁发出麻木的、讨好的哄笑。
他知道已经没有退路可以选择,他告诉自己,男娃子,也是雄性动物,可以被打趴,绝不能求饶。
他记起第一次在学校跟同学打架,被学校请家长,老陈部长到学校见到陈天酬就问:“你没事吧?打赢没有?”听说打赢了,和对方家长谈判的时候,全程都高昂着头,那才是胜利者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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