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酬陷入了沉思,他是没想到,或许应该想得到。
他抬眼望向远处,收割完水稻的田里,有一群大白鹅,正在欢快地抢食主人抛洒过去的饲料,陈天酬用手指向远处说:“看见没,那几只又肥又大的白鹅,很快会被主人卖掉或者宰杀,它们的归宿,就是成为人类的盘中餐,从前它们的祖先,被人类用饲料引诱,被擒获,人类毒打它们、驯化它们,它们开始有过对主人的反抗,最后还是接受了圈养,现在的他们的最终归宿,就成了人类餐桌上的菜。他们还有另一个兄弟,叫天鹅,天鹅宁死也不接受人类的圈养,所以美丽的天鹅们,至今都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广袤的旷野。”
张涛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就是那群大白鹅,禽鸟般浑噩地活着,或者死去!”他望向空旷的原野,把烟头弹向空中,烟头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扎入水中,瞬间熄灭,如浮尸一样飘在水面。
第七章 劫案
不满和不安的情绪,在工程队不断蔓延,各种说法的版本,在小圈子里传来传去,仿佛越来越诡异。
罗志刚队长组织班组长以上的管理人员,开了几次“秘密小会”,一方面要加快施工进度,另一方面还要稳定队伍,家丑不能外扬,避免再次招来县局工作组的调查。
干完一天的工作,晚上一起吃饭喝酒,是工程队氛围最好的时候,一般饭菜吃得微饱,酒已经喝得半醉,这时候队里的“武生” 谢德松,会给大家来上一段川剧高腔或者川剧折子戏,有时候兴致来了,还可以连翻几个筋斗助兴,往往会博得个满堂喝彩。
谢德松四十多岁,是队里临时工中年龄最大,也是在队里干临时工时间最长的,他以前曾经是县川剧团的武打小生,从小跟川剧团老师习武、学唱川剧,也曾经是川江县城里一代武生名角。
改革开放这些年,随着磁带、小型电唱机、录像厅等的出现,看川剧的观众越来越少,川剧团的营业性演出不断削减,最后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被迫宣布解散,各自谋生。
谢德松的老婆,也是县川剧团的旦角,一夜之间,夫妻双双下岗,家中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加上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家六口,吃饭都成了难题。
唱了三十多年川剧的谢德松,没有其他工作技能,凭着自小学艺练武,身手灵活,有着一身力气,工作之余,常在队里给大家露几手“绝活”,逗大家哈哈一乐,在工程队一干五、六年,是年轻临时工们的“老大哥”,但在正式工面前,却永远是“学徒工”,与队里相处,表面看还算融洽和谐。
“谢大哥,给兄弟们来一段,好几天没听你唱高腔了。”黄世兵看那些正式工们吃完饭,又上二楼会议室打牌赌钱去了,好像没事找话说似的嚷了一句。
谢德松头也没抬,低头喝闷酒,其他临时工也没人搭话,停发了工资,大家都没钱,各怀着心事。
“唱一段嘛,大家乐呵乐呵!”这个黄世兵,真是没心没肺的东西,这几天还有心情找乐子,不知道是不是来挑事情的,他继续说。
当初罗队长在会上宣布,停发两个月工资 ,大家以为是骂人的话,还不是很在意,到了该发工资的日子,果然没有了动静,正式工们每晚照常打牌赌钱,折腾到半夜,这一晃就过去十来天了,大家憋着,没人敢问。
漫长的夜晚,临时工们未经队里同意,是不能外出的,不喝酒打发时间,就只有蒙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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