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劳累了一天,晚上聚在一起吃饭吃肉、喝酒抽烟、打牌赌钱、讲黄色小段子、拿厨房洗碗女工寻开心。
罗队长经常说的话:“只要工程进度跟得上,工作中没有安全事故发生,不出去惹事生非,酒可以随便喝,喝完酒不要打架;有钱打牌的,随便赌,赌输了不要哭不要闹,不准偷队里的材料出去卖,其他的我都可以不管。”
这是一种简单粗暴的原始管理方法,却符合这样一群念书不多、技术标准要求不高、凭体力活挣钱的男人们。
陈天酬吃过晚饭,回到寝室,准备看书复习。
队里正式的工人,两人住一个单间,陈天酬他们十多个临时工,住在一间宽大的、空旷的屋子里,没有床,连床板都没有,一层薄薄的稻草,铺在地板上,稻草上面再铺上草席,形成一溜大通铺,十多个年轻的临时工小伙子,就挤在这通铺上睡觉,夏天闷热,冬天却冷得无法入睡。
“天酬,我们去找两个人一起打牌。”说话的是刚熟悉的工友张涛,他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在队里已经干了三、四年,算是老临时工,表面看,是个好人,在工作上常常帮助陈天酬。
“我不去,我不会打牌,我想看看书,明年还要参加高考!”陈天酬平静地说,本不想理他,但又觉得是目前队里唯一一个,走得比较近的工友,也不想得罪他。
“高考,想考大学啊?有没有搞错,看你这脑型,就不是考大学那块料,我们村最近这三年,还没得人能考得起大学的,你看啥鸟书,纯粹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跟大伙一起玩玩牌,及时行乐,在这个队里,还是要和大家合群一点,现在有人就在骂你,一天到晚装逼作怪的。”陈天酬知道,张涛喝了酒,讲的确是真心话。
“我是真的不会打牌,况且,我现在兜里也没有钱。”
“哦,那就算了,没钱还打个屁的牌啊,等下个月发了工资,我再约你打牌。”张涛说完,自个儿出去了。
陈天酬望着张涛摇摇晃晃的身子,知道他又喝醉了,突然记起课本上有一句,“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听着外面划拳喝酒的吵闹声,打牌赌钱的吆喝声,残汤剩菜的腐臭味,夹杂着呛人的烟卷味,联想到现在的处境,和这帮人混在一起,令人作呕,既是心酸又是无奈啊。
陈天酬想,我才不想在这里做那只鹤立鸡群的鹤,我要做的事,是离开这群鸡。可他又想不明白,这些人出来,这么辛苦地挣点钱,每个月工资一到手,几个晚上就可以输个精光,到底是为啥呢?那些赢了钱的男人,马上就变得嚣张跋扈起来,往往连续几天不回队里睡觉,甚至半夜都要翻墙出去找女人。
工程队里又新招了一个洗碗的女工,也是三十多岁,驻地附近的农民工,农民工是最廉价的劳动力。
以前那个叫莫燕的洗完工,前几天突然被辞退了。
走的那天,莫燕哭得很伤心,一直哭、一直哀求,想要结算当月的工资,据说队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临时工没干满一个月,一律没有工资,莫燕上了二十八天班,,还差三天满一个月,莫燕提出再上三天班,发了工资再走人,胖厨师坚决不同意,莫燕要求见罗志刚队长,罗队长一直没露面,说是有事回县城去了,莫燕一直哭到天黑,没有人出来说一句公道的话,天黑以后,她被强行撵出了工程队。
莫燕离开工程队以后,陈天酬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慌,他在猜测,莫燕被辞退,是不是给自己有关联?
陈天酬想起了几天前一个晚上的事情。
他那天吃过晚饭,看大家还在猜拳喝酒,兴致高涨,一片喧闹,他拿了书本,到厨房旁边的储藏室,找个角落看书。
储藏室灯光昏暗,但是比院子里的其他地方,清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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