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阴阳行者 (2-1)

陈浪的指腹摩挲着铜钱边缘的齿痕，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幽冥界青砖路上的黑水。柜台上的老式台灯突然闪烁，铜钱表面"幽冥通宝"四字渗出暗红血丝，在玻璃柜台上蜿蜒成蛇形轨迹。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时，陈浪正用裁纸刀挑破指尖。血珠滴在铜钱上的刹那，整间店铺突然陷入死寂。他抬头看见穿制服的短发女人站在门口，肩章在阴影中泛着冷光。

"陈先生？我是特别案件调查组的林雪。"女警官亮出证件时，陈浪注意到她右手虎口有块硬币大小的青色斑痕，"关于最近的多起失踪案......"

话音未落，铜钱突然腾空而起，在林雪惊愕的目光中化作青铜门环。陈浪感觉后颈发烫，翡翠扳指的印记在皮肤下浮现。他本能地抓住林雪的手腕，两人被门环吸进旋涡的瞬间，听见玻璃柜台炸裂的脆响。

腐叶的霉味冲入鼻腔，陈浪踉跄着跪在青砖路上。掌心传来粘稠触感，那些黑水正顺着砖缝漫上他的裤脚。林雪的手枪指着他的后心，声音发紧："这是哪里？你做了什么？"

"欢迎来到幽冥界。"陈浪苦笑着转身，瞳孔猛地收缩——林雪额角浮现蛛网状的青斑，正是锈斑初现的征兆。远处传来纸灯笼的摇曳声，他抓住女警的手腕就跑："不想变成活尸就跟我走！"

暗巷里，三个西装革履的纸人正在分食手臂。陈浪捂住林雪的嘴躲进墙角，看着熟悉的浪琴表盘在血污中闪光。这是今天第三个失踪者，他在早间新闻里见过那张年轻的脸。

"他们...在吃人？"林雪的手枪在颤抖。

"比那更糟。"陈浪扯开衬衫，露出心口淡去的锈斑，"被啃食的人会变成新的伥鬼，在现实和幽冥界同时......"

尖锐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林晚秋的暗红旗袍在巷口飘荡，绣花鞋上的蛆虫簌簌掉落。她腐烂的右眼窝里，那颗南洋珠正发着幽光："公子真是薄情，有了新人就忘了旧爱？"

林雪的子弹穿透女鬼的身体，却在砖墙上迸出火星。陈浪突然抓起女警渗血的手掌，将血珠甩向铜钱手串。断开的铜钱突然重组，在林晚秋四周结成金色牢笼。

"走！"他拽着林雪冲进最近的朱漆门楼。门楣上"阴阳当铺"的匾额正在渗血，陈浪摸出翡翠扳指按在兽首门环上。大门开启的瞬间，他听见林晚秋凄厉的呼喊："你会后悔的！"

当铺内的景象让林雪倒吸冷气。玻璃展柜里陈列着各种器官，标注着"十年阳寿""七情六欲"的价码。最中央的展台上，驼背老人的半透明身躯被封在水晶中，手中还握着断裂的槐木杖。

"这是...刑侦局法医室上个月失踪的王顾问？"林雪扑向展柜，却被陈浪拦住。他指着老人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他才是真正的守门人，我们在幽冥界见到的只是残影。"

柜台后的青铜镜突然映出血色文字："生人归阳，需付买路钱。"陈浪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镜面上。血液化作赤红玛瑙滚落，镜中浮现出返回现实的通道。

"抓紧我！"陈浪抓住林雪跃入镜面，破碎的镜片割破他的脸颊。两人摔回古董店时，满地都是诡异的灰烬——那些失踪者的照片正在地板上自燃。

林雪摸着额角消退的青斑，突然抓住陈浪的衣领："你怎么会知道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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