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监国政权在绍兴建立后,根据鲁王的命令,陈函辉将赴绍兴任职,他的军队交给都督佥事张廷绶统领,仍驻扎海门。陈函辉给张廷绶他们的任务是维持地方上的社会秩序及为江上军队招兵买马,训练士卒。张廷绶牢记嘱托,除努力做好维护地方秩序外,与鲁王命驻台的闽中大将、故金山卫世袭指挥使李唐禧一起招募军队,并认真加以训练。虽然我们现在已无从知道他们招军训练的具体做法,但剽悍善战的台州兵源源不断地输往江上,为抗清大业立下汗马功劳,却是不争的事实。
那时,江上共驻有军队48镇,再加上其他义军,数量实在可观。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么多的人只有吃饱肚子才有力量与清军战斗啊。于是粮饷夫役就急如星火了。浙东最富庶的当属宁绍台三府,粮饷问题无疑也主要由这三府来筹办了。鲁王也很重视粮饷问题,他派遣沈履祥来台州督办粮饷事务。
台州各府、县衙门也将办饷作为头等大事,派出衙役、里胥恶狠狠地闯东家窜西户,催粮催饷。宋代大诗人梅尧臣所描绘的“里胥扣我们,日夕苦煎促……州符今又严,老吏持鞭朴……”的悲惨景象,真的重现在了当时的临海大地,临海山野为之震动。
特别是到了顺治三年(1646),从春二月到夏五月,天空中日日是“赤日炎炎似火烧”,不见半点儿雨丝。田地里的禾苗尽皆枯死。
据黄瑞的《秋籁阁笔谈》记载,当时市面上商品奇缺,物价飞涨,米卖到五钱足文一斗,肉十六钱一斤,盐八分银一斤,然而江上的粮饷一颗不能少,如狼似虎的衙役、里胥仍然提着鞭子,耀武扬威地催粮征税,临海大地真的是满目疮痍,民不聊生。然而还有更大的灾难还在等着临海的人民呢。
由于天大旱,钱塘江水位下降,沙涨了上来。顺治三年(1646)六月初一,清八旗骑兵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一举突破钱江防线,将鲁王的军队冲得溃不成军。江上失守了,继而绍兴也失守了。
“大事去矣!”陈函辉感慨万千,他恨鲁王政权中“无穜、蠡之才,而有嚭、同之佞”。掌握不了大局的鲁王和陈函辉只得向台州方向退却。
没走多远,他们就遇上了方国安、马士英、阮大铖的军队。这些早怀异心的鲁王旧将士挟持了鲁王,他们的如意算盘是在不得已时将鲁王当作礼品献给清军,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一路上这伙人无恶不作,烧杀掠抢,所经之地留下的唯有焦土和哭声,他们真是比土匪还要土匪。在过天台时,幸亏有个叫张文郁的茅园(今莪园)村人倾其所有家财“犒军”,整个天台城才得免于这次兵难。六月初六日,这伙土匪一样的南明兵进了台州城,他们见人就杀,见物就抢,见房就烧,临海城里火光冲天,哭声震地。到六月初八日清军追到临海,仅仅两天时间,台州城里的房屋已被烧毁十之七八矣。
清军来之前,方国安等挟持鲁王逃到黄岩,或许是天意吧,方国安派去看守鲁王的兵士病了,鲁王乘机得脱魔掌。由于不熟悉路途,又只能昼伏夜行,防备方国安及清军搜捕,到七月初一日,鲁王才辗转逃到海门(椒江),都督张廷绶接着,安排他在参将署住下,并派人与石浦游击张名振联络。张名振派中军方简驾船到海门迎接鲁王到石浦南田。鲁王出海后,虽有几次与郑成、张煌言等一度占领过临海、健跳等地,也攻打过吴淞、瓜洲,甚至兵临南京城下,但终成不了气候,最终还是失败了。
陈函辉与鲁王失散后,间道来到天台,再绕道寒岩寺,于六月初七日连夜渡过小海门,来到朝天门外。此时天尚未明,因时局纷乱,城门紧闭,陈函辉喊破了嗓子,城上的人也不敢开门。此际陈函辉想起自己一生的遭际,真的是让人心灰意冷,于是大哭一场,返身上了云峰山。在山上,时常有某某被清军杀了,某某又被戮的消息传来,更让陈函辉觉得前途渺茫,于是他自序了《小寒山子年谱》、自作祭文《云峰山埋骨记》,写了给亲友的诗书百余函。
最后作《绝命词》六言八章,其中“生为大明之人,死为大明之鬼,笑指白云深处,萧然一无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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