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帮助乾隆皇帝完成诗作的事情,沈德潜干了不少。这位老先生在最后告老还乡,编自己的全集时,竟然一时糊涂,把帮乾隆捉刀的诗文,统统物归原主,编进了自己的《咸录焉》中。也该他倒霉,他曾为徐述夔的《一柱楼诗》作过序,没想到徐述夔的这个诗集被喜欢搞文字狱的乾隆皇帝定为了反动作品!
徐述夔是清朝全国“四大文字狱”中的主要人物之一,“一柱楼惨案”在中国历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现代学者研究清代文化史、政治史、法制史差不多都要论及徐述夔及一柱楼诗案。
乾隆皇帝严办徐述夔时,徐述夔已经去世了,结果徐家被满门抄斩,徐述夔也被剖棺戮尸。徐述夔的这本诗集之“反动”,就是一句“大明天子重相见,且把壶儿搁半边”,这还了得!
于是,徐述夔被定为有反清复明的变天思想。思想固然罪不可恕,更不可恕的是以“壶儿”隐射“胡儿”,正戳中了这位异族主子的心理隐痛;在为虎作伥的地方官,把这一捕风捉影的“忤逆”案举报上来后,乾隆皇帝龙颜大怒,遂将之定为“大逆不道罪”。
由于为徐述夔的《一柱楼诗》作过序,沈德潜也在劫难逃。在查抄沈府时,发现了《咸录焉》,而且发现了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皇上“御诗”当成自己的诗收藏!乾隆怒不可遏,尽管其时沈德潜也已经故去,但乾隆还是没放过他,下令戮其尸,扬其骨,方解除乾隆的心头之恨。
除了沈德潜外,纪晓岚也曾帮助乾隆皇帝写过诗。有一次,乾隆皇帝带着纪晓岚微服出宫,在一家酒楼喝酒时,看到有一家迎娶新娘,乾隆诗兴萌发,于是吟道:“楼下锣鼓响叮咚,新娘羞坐花轿中。今日洞房花烛夜……”
吟到这里,又卡壳了。无奈的他只好求助于纪晓岚说:“爱卿来接,接得好,朕有赏!”
于是纪大才子接道:“玉簪剔破海棠红。”
“好,不错!”圣心大悦。于是,乾隆又“完成”了一首诗作。
乾隆皇帝写诗,其涉猎的题材之广,令人咋舌。连同很少入诗的猪,也被他写进自己的诗里:“夕阳芳草见游猪”。
刘海粟在回忆梁启超的一篇文章里曾记了这么一件趣事:1925年,刘海粟在北京,参加过新月社的一次聚餐会。当时与会者有梁启超、胡适、徐志摩、闻一多、姚茫父、王梦白等人。酒席上觥筹交错,胡适忽然说道:“中国古诗很多,诗人都吃肉,就是没有人写过猪。这个畜生没有入过诗。”
梁启超听了,不以为然,随口举出乾隆的“夕阳芳草见游猪”来反驳。众人都很佩服梁先生的博学。当下,大家就请画家王梦白以此句为题,请猪入画。最后梁启超还把乾隆的这句诗题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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