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在村后的破庙里找到了一本残破的族谱。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八十年前的一场大旱,村民们为了求雨,将一个少女献祭给了古井。从那以后,每逢月圆之夜,井中就会传出哭声,村里开始有人失踪。
族谱的最后一页被人撕掉了,但从残留的墨迹可以看出,上面记载着某种镇压邪祟的方法。我注意到,每一代村长的名字后面都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形状很像井沿上的符文。
夜幕降临前,我决定再去井边看看。这次我带了手电筒和相机,准备拍下井沿的符文。但当我靠近井台时,却发现那些符纸不知何时已经脱落,青石板也被人挪开了一块。
井口黑洞洞的,像一张张开的大嘴。我打开手电筒往里照,光束照到水面时,我看见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水面上倒映的不是我的脸,而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她正对着我笑。
就在这时,我感觉背后一阵发凉。转身的瞬间,手电筒掉进了井里。在最后的光亮中,我看见井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日期。最近的日期,赫然就是今天。
我跌坐在井沿上,膝盖被青石板磕得生疼。井底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手电筒的光晕在水中渐渐消散。那个红衣女人的倒影还烙在视网膜上,她嘴角的弧度让我想起外婆临终时攥着铜铃的神情。
"林姑娘?"
村长不知何时站在月洞门下,长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手里提着盏白灯笼,烛火透过宣纸在他脸上晕开青灰的光。我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了一截,断口处有被灼烧的疤痕。
"这井......"我扶着井台站起来,湿滑的苔藓在掌心留下黏腻的触感,"那些名字是什么意思?"
灯笼突然剧烈晃动,村长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八十年前献祭了十二个姑娘才封住它,每过十年就要加固封印。"他枯瘦的手指抚过井沿符文,"但今年是第八十年整。"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腕上的勒痕开始渗出细小的血珠。村长从袖中掏出一把糯米洒在井口,米粒触水的瞬间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你外婆叫陈秀娥吧?"他突然转头盯着我的铜铃,"民国二十三年跳井的那个,是她的双生妹妹。"
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背包里的铜铃无风自动,铃舌撞击内壁发出空灵的回响。井水突然沸腾起来,密密麻麻的气泡中浮起一缕黑发。村长猛地将我拽离井边,那束头发擦着我脚踝掠过,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水痕。
子时三刻,我被带到祠堂。供桌上摆着十二个褪色的牌位,最末位的木牌裂成两半,上面依稀能辨出"陈秀蓉"三个字。村长点燃三柱线香,烟气在空中凝成古怪的漩涡。
"你身上的印记是鬼媒契。"他掀开神龛后的布幔,露出墙上的八卦镜阵,"当年我们骗秀蓉说只是走个过场,结果刚把系着红绳的铜铃放进轿辇,井里就伸出无数双手......"
供烛的火苗突然变成幽绿色,牌位接二连三地倒下。铜铃在我手中疯狂震颤,铃身浮现出血红的纹路。祠堂外的老槐树传来指甲抓挠树皮的声音,混着时远时近的呜咽。
"来了。"村长突然扯开衣襟,他胸口赫然纹着与井沿相同的符文,"记住,天亮前找到真正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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