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将至 (3-1)

暴烈的大风如刀片割过雪地冰盖，留下数不清的深痕，沉重纷杂的大雪让可见距离急剧缩小到三米以内，每一步都逆着风雪重逾千钧。

昼终于在茫茫雪地找到一处背风坡，重新尝试连接IOA总部汇报任务进展，风雪和磁场让通讯异常艰难。

等待许久，终于连接成功，信号却并不好，通讯器里的声音很模糊。

言逸的声音有些沉重:“昼，很抱歉，刚刚接到最新消息，南极站点的驻守人员十天前已经失联，南极任务重新判定……危险等级最高，你的任务提前终止，回来吧，这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国际联合组织会重新派人前往。”

昼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厚重的云层沉沉压在头顶，挤压着这片冰雪大陆的生存空间，空气中遍布杂乱的电离子和实验体的气息:“我离源头只有一步之遥，当北极和南极的磁场都被破坏，国际联合组织只会更加举步维艰，人类对自然的灾难是无能为力的，失去自然，人类连方向都无法辨别，只能困守大陆……”

后面的通信断断续续，言逸只听见最后一句：“谢谢会长……我会完成任务。”

通讯断了。

……

“能听到吗？”静默许久的通讯器重新有了声音，昼临时找了一个一米高的掩体挡住肆虐的风雪，半蹲下来，重重呼出一口气：“我在。”

白楚年心里一松，“会长担心你，让我和兰波来帮你，你在哪里，现在怎么样？”

“极圈以南，不太好。我被埋伏了，这片大陆上有成千上万的复制实验体，都是m2磷虾omega实验体产下的卵，具体能力不清楚……所有复制体的身上都有同样的编号，816。”

白楚年快速推算着，816，首位编码8是水鱼型腺体，中位编码1是皮肤拟态，末位编码6是召唤型腺体。

“磷虾omega实验体拟态应该是保留了身上的荧光物质，能够反射太阳辐射长波，干扰磁场，他们暂时不敢进入极圈。这种生活在极寒领域的omega，弱点有可能是温度，但如果磁场长时间不能恢复，极圈会缩小，温度升高，高压气场消失，等到南极环流形成的水障解开，实验体将在极短的时间内占领大片陆地。”

艾莲那个女人当初把所有实验体的资料销毁了，没办法知道816号实验体的培育方向。

昼的声音变得微弱，混合着暴风雪，变得嘈杂:“对，我会解决他们，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如果我恶化失控，不要犹豫，杀了我，泯灭我的身体，不要让老狐狸记得我……”

这种自我放弃的感觉很难受，他刚体会出一点寻常生活的感受，想要为一个人停留，又不得不放弃，他不想李妄变得难受，忘记是他对生者最好的祝愿。

白楚年打破沉闷的气氛，“喂喂，被冻傻了啊，说什么胡话呢，我才不答应，你死了国际监狱可消停不了，你等着，我都录音了，等你活着回来，就把这个发给监狱长，看他怎么，办你……好好活着……”

通讯信号顽强地坚持了这两分钟，还是中断了。

昼静静等了十分钟，通讯器没有声音，耳边全是风雪的呼啸，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要么强行使用能力主动进入恶化期突破实验体的包围，要么死在这里。

两个他都不想选，他想活着，有想见的人。

黑豹被冻僵的手搭到项圈上，里面温暖熟悉的力量流动着，促联合剂的作用也许早就消失，最后牵绊他恶化的，是这副李妄亲手戴上的项圈，里面有驱使物“恶魔荫蔽”的力量，迟迟拖着他的恶化。

“李妄，我冷……”

黑色的项圈被摘下，放在了一边，昼的黑发变长，金色竖瞳拉长，激起最原始的兽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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