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2)

就在影将要站起的时候，又有一个人站定在她的面前，“影，你太让我失望了，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师父......”老者的话语化作一道冰锥正中影的眉心，眼里刚燃起的光再次熄灭，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泪水滚滚流出，她彻底的跪伏于地上。

“师父，你说收我为徒是因为我的骨骼清奇，以后能成大器，若是我以后让你失望了，我不能成为师父的骄傲了，师父还会要我吗？”

“当然不会了，师父永远都不会抛下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谁都要抛下我？转瞬，满腔的怒火却被生生咽下，她想最后再叩谢师父养育她二十年光阴。

“徒儿，拜别师父...”她连着磕了三个响头，老者的脚步声渐远，她浑身的力气也似乎被抽干，灵魂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留在人世间的只是一副躯壳罢了。

她倒在血与泥混合的土地上，身上也同样裹满了血与泥，似乎与大地融为一体，不，本就是大地生养的，现在也不过是还于大地罢了。

想来，我身上的山楂树结的山楂一定是苦的了，毕竟自己身上的血液已经变成苦得了。影的眼皮渐渐地沉了下去，就让我长眠于此，再不投胎转世，不想再尝人世间的苦了。

太阳的光芒驱散了黑暗，迎来了黎明，大地被阳光笼罩着，每一寸土地都闪耀着炫彩夺目的光芒，而昨夜倒在血泊中的人却无法享受这天赐的曙光，她消失了，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昨夜，在离开张家军火库后，一条幽深僻静的小道，一人只穿一白色长袍漫步于此，像是白鬼夜行，月光打在他脸上，憔悴不堪，双目无神，向被傀儡师操纵的木偶，或是皮影戏的最佳皮影。

他走着走着，眼神或许是月光的照拂，清澈明亮了些，他只觉心中一阵绞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上染着鲜血，谁的血？

峦想到什么似的忽的抬头，瞳孔骤缩，影的血，头又是一阵钝痛，脑海里零零散散的碎片争先恐后的涌出，在模糊且零碎的记忆中，峦好像得知了一个残忍的真相，他亲手给了影最后一击，是他杀了她，怎么会，他明明在最后一刻，在最后一刻，看着她苦苦独自支撑时，他不想杀她，他想转身就走，管他什么自由，管他什么正道，他不会杀她，永远都不会，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手上有血，为什么心脏这么痛，难道，真的是他杀了她？真的是他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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