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声未及传达,两支螯肢已重重砸下。宋濂心中一凉,起身便想冲去,立刻扯到腹部伤口,又给跌回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魁梧的人影插到了钟挽灵身前,横刀挡住两支庞大的螯肢。
螯肢本就沉重,妖物恼怒一击用力更是不轻,站了两人已不堪重负的树枝顿时断裂。可来人竟是不躲不避硬是扛着不退。钟挽灵原本想闪,眼见来人不闪不避一副要硬刚的模样,一皱眉,一手抵上来人后背,轻喝一声:“来!”
来人只觉一股浑厚暖流从后背灌入体内,内力大增。那人凝神运气,气走全身,一身肌肉瞬间暴起,双手紧握刀把,暴喝一声,紧紧包裹着他上身的秋衣竟生生被撑爆。停住螯肢的一瞬,宽厚的石刃如获神力,粗壮的螯肢竟被反向拍飞了出去,连带着妖物庞大的躯体也向后倒去,三对附肢接连退了好几步仍是未能稳住过于庞大沉重的身体。
“上。”钟挽灵抵在那人背后的手一转,抓住他的肩,向上一提。
两人趁机高高跃起。
来人再次发力,肱二头肌和背肌被撑得条理分明。这人很年轻,但生得魁梧,一身腱子肉孔武有力,此时更如下山猛虎一般。少年出手果决,奋力将厚重的石刃对准妖物中心的人型掷去!石刃如流星带火,以雷霆之势直奔人型!
妖物躯体身形不稳,再生的手臂已被钟挽灵削去尚未重生,中心此时已失全部防御。可就在石刃碰到人型的一瞬,几经大战都丝毫未损的石刃竟从刃尖开始龟裂,刹那间四散崩裂!刀把的木棍穿过石刃的碎片打在洁白纤细的脖颈中间,就像撞在了金刚墙面之上,又被弹飞出去,滚落在地,被附肢踩断。
“走。”钟挽灵一抓那人的肩。
两人身形一闪,转身落地,正在金塔附近。
“我滴个乖乖!这是啥子!?”来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虫母,完成体的冥山织女。”钟挽灵淡定地回答,转头向着金塔内也看傻眼的宋濂,“剑来!”
宋濂忙把手中佩剑丢给钟挽灵,钟挽灵转手塞给身旁的少年。“用这。”
少年傻眼。“我、不会剑法!”
钟挽灵目不转睛地盯着妖物,不咸不淡道:“都是刃,一样用。”
少年和宋濂不约而同地哀叫:“太乱来了吧!”
“梁师兄!”魏萌看着木柱上人影喜出望外。木柱上之人却不为所动,分外冷傲。
云开见月,朦胧的月光透过木墙梁柱落下,正巧落在了木柱之上。下方四人这才看清那人。那人虽与梁从云长得十分相似,头发和瞳孔却是常见的黑色。来的不是梁从云,而是其孪生哥哥,梁从风。
梁从风丝毫不在意欢呼过后突然的沉默,从容地跳下木柱,不屑地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孙兆阳等人,嗤笑一声,道:“钟挽灵门下就这点本事?哼,亏你们还敢抢先一步杀进来,怎么?就凭你们也想抢功劳!”
一句话惹怒了在场所有人,但眼下情况危机,孙兆阳等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怎么还有重伤员啊?”梁从风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赵炎延,随即又看到了守在其身侧的白药,神情越发不屑,“你就是钟挽灵门下那个擅自行动受困寨中的女弟子?”
自然无人应答。
梁从风浑不在意。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白了白药一眼,更为藐视地冷笑说:“所以我才说,女修下什么山呐,老老实实呆在山门不好吗?学谁不好,学那疯女人。看看,这就是下场。”
还是无人响应。只是,所有人的模样都变得有些奇怪,包括爬起来的韩诚,当然不包括昏迷的赵炎延。所有人无一不面色惨白、满眼惊恐,浑身僵硬得注视着梁从风,不,准确地说,是梁从风的上方。
梁从风疑惑地抬起头。
此时,月色正好,弥漫山谷的雾气也奇迹般地消散了不少。月光从木梁间洒下来,留下满地银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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