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水儿就算有心也得有机会呀,老太君身边总是侍奉着好几个人的,她一个凡人女子要怎么才能……”
议论声突然停住了,只剩下风沙沙地拨弄着树梢。
一名身着玄色绣金圆领袍高束着马尾的少女牵着一匹白斑的骏马缓缓走来。
人群又有窃窃私语的沙沙声若隐若现。
“她怎么会在这里?”
“信鸽不是才发出去没多久吗?”
“临安到这里跑死马也要大半天吧?”
少女的神情木然,仿佛眼里什么都没有,空洞得令人害怕。
聚集在石桥口的人群又一次安静了,少女每前进一步,人群就散开一步,自觉地向两边分开出一条通道,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少女就像完全没看见任何人,只是向前走。她的眼神就像看着一片荒芜的废墟。
“站住!山门封禁,外……”桥上的守卫弟子下意识地想阻止来人前进,却被少女木然的神情骇道了,结结巴巴道:“晚、晚兰小姐!??”
少女,也就是钟挽灵,置若罔闻,甚至她连守卫的弟子们都没看一眼,只是一步一步地走着。
守卫弟子们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道,沉默地目送着这个少女牵着马慢慢地沿着山道往上,走过垂挂的银杏树,走过六角亭,渐渐被郁郁葱葱的新绿所掩盖。
钟林站在钟府前院,指挥着管家将前院和侧厅清空。
下个月本来就是重大的老太君寿辰,钟府一早就已经开始布置了,什么万寿花铁树盆栽,还有一些福寿的装饰早已摆了出来,只差摆桌挂上红绸了。原本喜庆的一切,如今却都化为了虚无。这些华美的装饰现在都得挪掉,全部都得换成丧奠的制式。
一夜之间,红事变白事,宴厅变灵堂,令人惆怅唏嘘。
“平安,怎么样了?”钟林招呼着匆匆从后面走来的钟和。他的神色也同样忧虑重重。
钟和点点头,快步靠近,低声道:“暂时挪到祠堂了。”
钟林悲痛地压抑着,轻问:“清理干净了吗?”
钟和艰难地点点头。“已经沐浴熏香了,还好发现得早……”忽然发现这么说有些不妥,“已经跟殓师说了,务必整得体面些。需要跟他限下时间吗?那老小子偷奸耍滑,竟然还事到临头漫天要价。”
钟林也是眉头一皱,紧抿着唇,闭了闭眼,低声:“他要就给他加吧,娘的事大,耽误不得,只要他能乖乖闭好嘴就行。”两人都很清楚,事了就必须把这人送出佬仙门,送得越远越好。
“还有,时间不用卡得很紧,让他起了探究之心,反而不好。”
钟和点点头,称是。
这时钟澄也快步赶了过来。
钟林忙问:“信都发出去了吗?”
钟澄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道:“紧赶慢赶总算全部都发出去了。”
“没有遗漏吧?”
钟澄摇了摇头,只觉口干舌燥。他一早和钟和一起被钟林请去,立马就回转卜梦阁,发动弟子们抄写讣告,方才全部抄完。他亲自和几名心腹弟子一起去往鸽堂,一一将其发出,这才赶来与两人会合。
“最快的应该是临安那边的,该是张尚书府。”那位侄女婿虽然看似温谦礼让,实际上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应该明日晚快(傍晚)就会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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