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挽灵点头,道:“不碍事。我想也会是这样。但是李冠走得仓促,本身心思并不缜密,且他下属别有用心,其他地方应还有蛛丝马迹。不必沮丧,直接查别处就是了。”
她说这话是打算安慰人吧?完全没有被安慰到。还有这些事目前一点线索都没吧?她到底从哪里得出、还那么笃定一定有别处,且一定有线索的呀!众人在心中呐喊。
沈一帆扶额苦笑:“那还有两点呢?”
钟挽灵继续道:“三,可使人妖化的术法、药物,以及血魔相关。”
沈一帆道:“这个就交给我、魏师兄和黄师弟吧。”
钟挽灵颔首应允,却并未说出最后一点——第四,齐王为什么要拉拢佬仙门。
临安的早春还是一如既往阴雨不散。一队人举着白帆远远走来。带头的是穿着一身孝服手捧牌位的柳小菁,身后跟着的是任湘云,手里抱着一个素白的陶瓷罐子,再后面是一群抽泣不止的任家姑娘们。
任家姐妹们向钟挽灵等人欠身行礼。
“多谢几位仙师来送敏君最后一程。”柳小菁语带哽咽双目红肿,欠身福礼。
面对任家姐妹,钟挽灵等人只能见哭兴悲无能为力。
钟挽灵惋惜地看着任湘云怀中的瓷坛。昔日艳冠京城有情有义的乐师,如今也只能化作灰粉,委身于这平平无奇的瓷坛当中。“你们打算将敏君姑娘安葬在何处呢?”
任家姐妹沉默片刻,柳小菁泫然轻道:“我等官奴,生无所依,死又何凭……不如让她就此随风而去。”
众人一阵沉默。
梁幼实在难以接受。“这怎么行,敏君姑娘已经如此凄惨,怎能让她再受这死无葬身之地的苦。不行,这不行……任家姨娘三思呀!”
穆晓川也念了一句佛号,叹道:“阿弥陀佛,逝者为大,哎,这么做还是太草率了一些吧。”
沈一帆也劝说:“我等能观些风水,不如让我们师兄弟为敏君姑娘寻一处良穴吧。”
任湘云欠身福了个礼。“多谢几位小仙师美意,诸位已经为敏君姐姐和我们姐妹做得够多了。诸位恩情,我们姐妹永不忘怀,只怕此生无以为报。只是,此事就不必再劳烦诸位仙师了。只因敏君姐姐生前有所遗愿。我们姐妹流落风尘,此生不是禁锢于勾栏,便是成为他人玩物……生与死,贵与贱,于我们不过是同样的牢笼。我想,棺材、墓穴,也是同样。而且,敏君姐姐曾说过……我若死了,便将我火化成灰,抛洒于天地之间。我一生不得自由,愿我死后无拘无束……来生也不必为人了。”任湘云抱着瓷坛以袖拭泪。
众人闻言无不唏嘘。
唯有钟挽灵释然一笑,似叹息似感佩:“散于天地之间吗……身在囚笼心向逍遥,无缘得见这般洒脱的奇女子,实乃一生之憾。”
任家姐妹再次谢过钟挽灵等人,便告辞踏上了送葬之路。
陆家父女安静地站在不远处,以同样唏嘘的神情目送着这群可怜的女子。
待到任家姐妹走远,陆不息略带踟蹰地走到钟挽灵身边,怯生生地欠身福礼。“钟仙师,几位小仙师。”
钟挽灵微微颔首,淡淡地看着陆不息。
陆不息的手不由自主地拧住身前的裙摆,轻声说:“……不知道钟仙师是否还记得……那夜,您说,事情结束后,我若真有心修道,您说您愿意收我为徒的。”
其他几人都大为震惊。要知道钟挽灵这人,即便不是女子,在临安分阁也是一等一的怪人。穆晓川倒是事先知道此事,只是惊讶于陆不息这姑娘经历了这么多危险的事,居然还想拜师。
钟挽灵只是定定地看着陆不息,然后淡淡地问:“你可记得,那夜我问了你一个问题?”
陆不息点点头。
钟挽灵的目光转向远方,望着灰蒙蒙不见缝隙的云层,“你可要更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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