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初春总是阴雨绵绵不见阳光,今年的开春似乎更冷,就连呼出去的气都成了一团团的白。
两日前,凶徒沈成功在上清宗仙师和巡城司诸将士的通力合作下,当街伏诛。
当日午后,圣上亲自审了其父沈富昌,发下圣谕:削去沈富昌户部尚书一职,打入天牢,次日午时午门问斩。相关人等皆获削职罢官之罚。
黄相联合六部十几位朝臣进宫求情。圣上并未召见。十几位朝中重臣在乾清宫前足足跪了两个时辰,最后被圣上跟前刘公公送出了宫闱。出宫前,刘公公还传了圣上口谕,让黄相亲自监斩。黄相年迈,又长跪了两个时辰,听闻噩耗,险些当场晕厥。
但,黄相最得意的门生吏部尚书张旭不知为何并未在进谏的官员之列。
昨日正午,午门,黄相挥泪斩沈富昌。鉴于沈成功尸首过于可怖有碍观瞻,黄相免除了沈家父子尸首置于市井的处罚。
百姓议论纷纷。
冷峻的高挑男子望着楼下的人群。
沈府血魔事件后,临安分阁声名大噪,每天前来委托、游览、进香的络绎不绝,热闹得很。百姓不知仙门的规矩,作为掌教不可能不知。域内出了血魔,还有伤亡,虽被诛杀了,却是当街诛杀,还牵连了众多官军和百姓,所杀之魔原还是高官之子,就连朝堂都为之震动。即便没有惊动仙盟,这任何一件都足以让本宗问责了。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本宗最为冷峻难相处的阁主。
林殊暗暗叹了口气。但,为人师,该围护的还是得围护。“这次事件,真不能怪那几名弟子。还望上仙能在本宗能多美言几句。”
男子侧目“嗯?”了一声,淡淡道:“林掌教觉得他们没做错?”
林殊呼吸一窒,结结巴巴道:“呃,那……自然是有错?”听到楼下传来弟子们嬉闹的声音,林殊心里没来由地平静了些,再抬头,神态已平和许多了。“是鲁莽了些,想得太不周全。当街杀血魔,还牵连百姓,若是处理不好有个万一,多少人会遭血毒所害。但是啊,他们还都只是十来岁的孩子啊。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还望上仙莫要苛责。”说着,郑重地朝冷峻男子一礼。
那男子却轻笑了一声,道:“很不错?该说是很了不起吧。智取公堂,为民请愿,诛杀血魔,有勇有谋、侠义心肠。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引导舆论逼着唐皇不得不剪除宠臣贪官。就算是我们几位阁主也未必能做到这份上。你可收了不少好徒弟呀,林殊。”
林殊一时不知这位上仙是认真这么说,还在冷嘲热讽,顿时汗流浃背,行礼的身子都不敢抬。
他有这么容易令人误会吗?男子见状,无奈地暗暗叹了一口气,扶起林殊,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是来问责的。这次虽然出了血魔这等恶性妖物,但处理的很好,尤其是结果。本宗也不会问责,大约还会嘉奖。”他事发前一日就到分阁了,都已经待了五天了,要问责也不该是他来问吧?
“我来是为你寻郭老之事。他现在有任务,在楚地,且他不善魂术,所以托我过来帮忙看看。”男子淡淡地说。但不知怎么的,明明听起来是很和善的话,语气也很平和,却莫名地给人一种非常冷峻难以相处的感觉。
林殊还难以适应,一愣一愣的,不知如何应答。
男子又暗暗叹了口气,道:“你请郭老帮忙看的那名受诅咒的弟子究竟是哪位?”
“啊!”林殊猛然惊醒,连忙伏到窗前,向下查看广场的弟子,此时正是午课刚结束,大多弟子都要经过这片广场,可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人,这才想起钟挽灵这小妮子日常翘课,午课根本就不会来。“哎呀,我忘了她不上午课的。”
“啊?”男子不悦地皱了眉。弟子逃课逃到掌教都知道了?不仅知道,还很理所当然?这多少也太没规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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