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全都说!”刘老三几乎是哭喊出来的,“那夜那姑娘没坐我的轿子回去!她死了!死在魁元楼里了!啊!我该死!我撒谎!可我没杀你啊!冤有头债有主!姑娘你开开恩,放我一条生路吧!”
钟挽灵和梁幼放开钳制刘老三的手,刘老三却像浑然未觉似的,一边哭嚎一边如捣蒜一般地朝任敏君的尸体磕头。
梁幼惊疑地看看那不住磕头的刘老三,又惴惴不安地看看他的师姐钟挽灵。
钟挽灵则向赵谦一抱拳。
赵谦虽不满钟挽灵等人几次越权,但也不得不佩服这少年逻辑之缜密、手腕之伶俐。他看看拼命向尸体磕头的刘老三,再看看哑口无言颓坐地上的黄坊使,一拍惊堂木,道:“刘老三藐视公堂谎话连篇,先拖下去鞭笞二十,暂时收监,待其清醒再做审问。”
衙役将还在那哭嚎磕头的刘老三拖下堂去。
赵谦看了一眼颓然坐地的黄坊使,他心知这人秉性,此人虽无大恶却很奸猾,最擅溜须拍马,若非胸无大才,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做着个九品芝麻官。这样一个人,费劲巴力地反过来维护一个损害了他利益的人,必然不会仅仅为了几两银钱。赵谦在心中把所有在朝姓沈的、家中有适龄男儿的官员在心中过了一遍,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柳小菁,本官问你,你所状告沈成功究竟何人,现在何处?”
柳小菁早已被一连串的变故吓得呆若木鸡,无措地看看高高在上的赵谦,又不知所措地看向钟挽灵。
赵谦有些不悦,他这县官老爷是还不如一个证人了是吗?他不耐地敲敲桌案,催促道:“柳小菁,是你敲的登闻鼓,不是他人。如今案情明了,你但说无妨。”
说是但说无妨,其实赵谦心里也打着鼓。
黄坊使看出赵谦终于有所动摇,又重新振作精神。梁幼略有所感,无措地看向钟挽灵。钟挽灵却不知在盘算什么,若有所思地退居一旁。
这时,门房又来报。“大人,魁元楼掌柜到了。”
赵谦心说,这案情都理顺了人才来,刚想挥手将人回了,那门房又支支吾吾地接着说:“大人……沈家管事和沈家的讼师也到了。”
赵谦心说,这消息未免也来得太快了些,他还没准备拿人,怎么连讼师都请好了?只是来的居然只有讼师和管事,当事人和沈家老爷都不来,这未免太不把他这京兆府尹放在眼里了。
赵谦是越想越生气,连着把被钟挽灵等仙师越权的不悦也一块算在了沈家头上。
堂外围观百姓看得是津津有味,人数也是越聚越多。
这一出姐妹抬尸击鼓鸣冤的大戏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真是越唱越大、精彩纷呈。
赵谦一拍惊堂木。“传沈家讼师、魁元楼掌柜上堂。”
衙役们齐声呼传:“传沈家讼师、魁元楼掌柜上堂。”
班头领着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和一胖一矮两名管事走进大堂。班头拱手归位,三人分别向堂上作揖拜见。
胖的是魁元楼的王管事,矮的是沈家总管,那书生模样的青年赵谦认识。这人姓吕,是个二甲进士,原本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去外地做个小官,可这人颇有些心术和手腕,放弃外派也要留在京城,游走于富家权贵的公子之间,专门接一些帮这些富家子摆平官司的买卖,还小有些名气。
吕讼师作了一揖,一派文人雅士的风雅姿态,谦恭有礼地说道:“小生适才在外旁听了一阵,这位小仙师小小年纪却机智过人,实在令小生佩服。只是,这公堂之上,未免喧宾夺主了些。小仙师虽蒙上天眷顾,与吾等凡人不同,但凡人有凡人的规矩,小仙师既在凡界,也该敬些尊卑才是啊。”这话说得温言细语,把赵谦心中的不悦都抚平了。
钟挽灵心中一凛,知道这人不好对付,面上不为所动,淡淡地说:“吕公子既是为了给沈成功脱罪而来,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呵,为杀人凶手辩护,还谈什么伦常规则?”
吕讼师轻轻一笑,道:“唉,小仙师此言差矣。沈公子现在还不一定就是杀人凶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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