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坊使脸色微变,稍作思索,道:“我刚堂下旁听了一阵,听到这泼皮说的。”
“说的什么?”钟挽灵追问。
“呃,就是他将尸体寻回的呗。”
钟挽灵笑道:“行。只是黄坊使好像听岔了,寻回尸体时鲁大奎确实在场,可寻回尸体的是我和我师兄。”
“这……”黄坊使转念一想,又道:“那也是鲁大奎带着你俩去找的。也许鲁大奎早就被几个贱婢收买了,尸体也是他找的,故意带你们去找,误导你们。”
鲁大奎见事情绕了一圈又回到自己身上,脸色一变,开口大喊“冤枉”,却被穆晓川一手按住肩膀,顿时哑了声。
钟挽灵稍稍收敛气势,好似被黄坊使说服了一般,点点头。“可以。这点暂且保留。可黄坊使怎么知道这尸首已是死去多日?”
黄坊使讥笑道:“小仙师不食人间烟火。这尸体都已腐坏成白骨,自然是死去多日。”
钟挽灵定定地看着黄坊使,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幽幽地说:“黄坊使要不还是走近些仔细看看?看仔细了,这是腐化见骨,还是创可见骨。”说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黄坊使见尸体上还爬着蛆虫,形容又如此可怖,哪肯靠近。
钟挽灵向赵谦作揖:“还请大人让仵作当堂查验这人究竟是几时死的。”
赵谦点头应允,仵作上前稍作检查便得出了答案。“回禀大人,这人死了不出五日。小仙师说得没错,这是创可见骨,并非腐化而成。”
“那也不一定就是任敏君呀!”黄坊使还想狡辩,指着尸体说,“这尸体面目全无,怎能辨认?无非还是靠这泼皮一面之词。他就是找了一具差不多时间过世的尸体呢?说不定还是亲自行凶制造的尸体呢!”
“你!你血口喷人!”鲁大奎暴起,被穆晓川强行摁住。黄坊使被鲁大奎这一惊吓吓得连退三步。几名衙役连忙扑上来帮着穆晓川将人制服,拖下堂去。
黄坊使心有余悸,转头又见那地上遗体的可怖情状,只得以袖遮眼,一边接着说道:“这尸体情状如此惨烈,岂是人力能为?想必原来应是病死之人,没有妥善安葬曝尸荒野,这才被野兽啃食才成的这般情状。”
赵谦看向仵作。这尸体损伤属实严重,确实不一般。
仵作也不好回答,转而看向钟挽灵。
钟挽灵反唇相讥:“曝尸荒野?这尸体可是我和师兄从半米深的地下挖出的,挖出时尸体外的草席都完整无缺。试问是什么野兽将人啃食至此,还会裹上草席埋在半米以下?衣冠禽兽吗?”
说完又道,“这话原本不该由我来说,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和盘托出了。”言罢,钟挽灵转身面向堂上,道,“启禀大人,黄坊使隐瞒了本案重大信息,他早就知道敏君姑娘遇害之事!”
此言一出,堂内堂外一片哗然,就连跪在地上的梁妈妈和任家姐妹都惊讶地抬起了头。
钟挽灵顿了顿,等场面平静了些,继续说道:“其实在任家姐妹之前,是乐坊先寻的上清宗,委托内容就是寻找失踪的敏君姑娘。”
堂外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可是当时,黄坊使突然介入撤销了委托。试问,管事嬷嬷不知姑娘下落,只得求助我上清宗,你高高在上的坊使大人如何知晓,且一口咬定敏君姑娘不是出逃。既非出逃,又寻不见人,为何你想着的不是尽快将人寻回,弥补过失,而是掩盖消息,想尽办法撤销委托?”
“这……”黄坊使汗如雨下,“因为……因为我之前就问过最后一日送任敏君回乐坊的轿夫,他说将人安全送回了,那人就在乐坊里藏着。既然在乐坊中就没必要兴师动众了!”
“你如何知道那夜是最后一夜?你既然否认敏君姑娘已经遇害,又何来最后一夜?”
钟挽灵走到梁妈妈身边,道:“嬷嬷,你该是知道,公堂之上,大人面前,不可胡言。大人明镜高悬,对你们的谎言一目了然。没有戳破,是大人宽仁,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你该如实禀告。”
道藏玄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