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出此言?”钟挽灵一边问,撕了一只鸡翅递给少女,“吃得下吗?”少女点点头,接过鸡翅。
穆晓川咬了一口鸡腿,思索着说:“我也说不清,但是,我觉得他不像是正道中人。”
“泰安宗与刀宗赤炼门很近,赤炼门主带着全宗上下一起避世后,很多想习刀的修士就转投了泰安宗,因此泰安宗现在多刀修。可那人的兵器是一个可以分成四个回旋镖的机关罗盘,还有毒药,手法十分阴毒,不好对付。”
“穆师兄认为他是魔修假冒泰安宗?”钟挽灵将手中的鸡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下,“也不一定吧。药王谷的医仙们用药也用毒,蜀中千机门子弟不管投入哪个仙门都是以机关兵器为主,各门各派也不乏机关药物的高手。而且,泰安宗至少在四年前就与齐王过从甚密了。我遇到的那个也无甚了不起的,兴许泰安宗人才凋敝另辟蹊径了。”
穆晓川苦笑不迭。“你这是帮他们开脱呢,还是损他们呢?”
钟挽灵不置可否地一笑,又撕了一只鸡翅递给安静待在一旁的少女。
穆晓川看向女子的状态似乎好了很多,也很欣慰。“不过,拖了一阵也是件好事,至少接应师妹把敏君姑娘救出来了。”
钟挽灵和少女闻言都是一怔。
钟挽灵神色复杂地望向穆晓川,欲言又止。
穆晓川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又怎么了?”
钟挽灵没有回答,目光闪躲不说话。
少女将手中的鸡翅,小心放在身边一片较大的草叶之上,正跪在地,郑重地朝钟挽灵和穆晓川磕了一个头,直起上身,郑重其事地说:“小女子陆不息,谢过两位少侠救命之恩。但,小女子并非敏君姐姐。”
穆晓川大吃一惊。
钟挽灵却关注的是别的问题。“你认识任敏君?”
陆不息点点头。“两位少侠可是来查敏君姐姐的案子的?”
穆晓川有些搞不明白,乐坊应该没把敏君失踪的事上报,如此应该不能叫做“案子”吧?但他还是回答:“是的。”
钟挽灵没有回答却问:“你不是乐坊的人。你是何人?”
穆晓川和陆不息被钟挽灵不按套路出牌的问题问得有点懵。
陆不息老实回答:“我是墨梓木作陆匠户的二女。我认识敏君姐姐,是因为我向她学琵琶。我知道,我们身份不同,可我们都是女子,她们要不是命太苦,也不会沦落至此。她那么有才,也没嫌弃我是个木匠的女儿,非但如此,每每空闲的午后她会邀我去湖边和她们一起弹琴练曲。”陆不息的声音有些哽咽。
钟挽灵想起在她手上摸到的老茧,除了任家姑娘手上有的琴茧确实还有些其他的茧子,心知陆不息所言不虚。
“你为何会在那里?他们抓你又为何?”
陆不息沉默了,垂着头跪了好一会,终于抬起头来。“我知道她失踪了,便偷偷问了情况,任小姨说她们不信轿夫的话,我也不信。虽然姐妹们都劝我不要去查,说可能有危险,可我放不下……刚好魁元楼找阿爹做生意,我就趁机跟了去。但是……”陆不息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眼泪夺眶而出,滑落脸颊。她紧紧咬着唇,没有发出一丝哭声。
钟挽灵和穆晓川都知道“但是”后面的内容,墨梓木作所见到的必然是掩盖之前的大量血迹和一片狼藉的现场,那样的场面实在很难不让人畏惧和多想。
穆晓川不忍陆不息这般痛苦,出言宽慰:“也许那并不是敏君姑娘的血。”
“不,那是!我知道那是!”陆不息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也希望不是啊!可是!可是,为什么要让我发现这个!”陆不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镯子。镯子的颜色在火光中看着很深,但依稀能看见上面斑驳的污迹,应是干涸的血迹。
“玉镯?”穆晓川头皮一炸,却仍是不愿接受,“也许是别人的……”可话到一半,他又觉得不对。别人的,仍是死了人的。穆晓川双手合十轻声默念,不愿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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