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挽灵并未回答,而是说:“大前日夜里,我兄长来赴宴,说是与一名琵琶女饮酒,酒醉间将自己的一块和田玉落下了。不知小哥,能否带我去一下那夜有琵琶女的房中找寻一下。”说着,从腰间取出一粒碎银,摊手放在小二面前。
小二神情一变,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两人,嗤笑道:“你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魁元楼是你们有钱就能进的吗?这点银子在我们这就顶一碟凉菜。什么找玉佩,谁知道你们想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小二见钟挽灵收回了碎银子,又伸手往怀里掏什么,连忙逐客,“走走走,再多银子也不行。咱们这可是得有身份的……”话未说完,小二就失了声了。
钟挽灵将一块明晃晃的铜牌在小二眼前晃了晃,淡淡地说:“巡城司查案,不配合,后果自负。”
那小二面色瞬间煞白。
钟挽灵在小二和穆晓川惊诧地瞪视中,淡定地将铜牌收回怀中。“还不快带路?”
小二白着脸,不敢声张,连忙前头带路。
很快,小二带着钟挽灵穆晓川两人穿过回廊到了一处僻静的三层小楼。小楼崭新而华美,奇怪的是,楼外边堆着不少木材器械,还有几个木匠打扮的伙计在一边阴凉处小憩。那些木匠一见小二带着钟挽灵、穆晓川就像见了瘟神,纷纷露出嫌恶的神色,起身躲开了。
小二低声解释道:“官爷,您看,不是我们不愿意招待您两位,实在是不方便。”
钟挽灵没搭话,看似站在店家一边,嫌弃地说:“这是请的哪家匠师?好生惰怠。这般消极怠工,工钱不要了?”
小二却是白了脸,不敢作答。
钟挽灵挑眉,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问:“那间房在哪儿?”
小二浑身一颤,硬着头皮带两人进入小楼。“这、这边……”
小楼内倒是没有正在装潢施工的模样。难道是已经完工了?那外面那些木材是做什么的?只是拖工时做做样子?不,真要做样子,东家人面前表演岂不是更有效果?还是说,那些木材别有用途?钟挽灵边走边寻思。
小二带两人上了二楼,走到一间偏房前,面色有些畏惧,不敢再往前。
钟挽灵摆摆手,道:“你下去吧。记住,不可声张。”
小二如蒙大赦,逃也似地跑走了。
穆晓川看了一眼逃跑的小二,问道:“你相信他不会声张?”
“怎么可能?”钟挽灵嗤笑一声,一把推开房门,迈了进去,“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穆晓川跟着走进房间。可这房间很明显在这两天里已经重新翻修过了,墙上的涂料家具上的漆都还没有完全干透。穆晓川不知道钟挽灵在找什么,反正不会是兄长的玉佩什么的。只是,这全然翻新过的房间,即便有什么,他们也找不到了吧。
“师妹,你在找什么?”
钟挽灵没有回答。她现在也很难回答。
穆晓川只能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随意抽了一张已经干的凳子坐下,不明所以地看着钟挽灵面色凝重地东摸摸西瞅瞅。心里寻思着,现在文人雅客就喜欢这么沉重的配色吗?他从几张凳子底可以看出,这些家具装饰雕花原来的木色并不深,偏偏都要漆得乌黑麻漆。不过,做工倒是细致,平时木工不会漆的地方,比方桌底床板之类,都仔仔细细地全漆成了黑色,也不嫌不吉利。
忽然,穆晓川想起那张巡城司的腰牌来,随口问道:“那张腰牌就是张督使给你的吗?”
钟挽灵一边循着直觉寻找着,一边随口答道:“啊?哦,那啊,我偷的。”
“!?”穆晓川险些从凳子上翻下来,一掌撑在一旁茶几圆桌上,这才没跌倒。
钟挽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忙道:“我说笑的。”
穆晓川心说,我信你个鬼。
穆晓川正想抬起手扶额,却见手上沾了一大块漆,再看桌面已然掉了一大块漆,顿时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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