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点点霜寒凝于枝头,夜鸮一落,化作一片寒雨。
“灵。”
钟挽灵收回空望夜空的目光,淡淡地回应身后的男子:“我知道。大仇得报前,我不会哭。”
男人化去伪装,露出原本俊美无俦的容颜,温柔地用目光描摹着眼前的女子。“只要你开口,我可以替你杀光他们所有人。”
钟挽灵古井无波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平静却冰凉地说:“此仇我绝不许假他人之手。别逼我恨你,苏晙。”
男人轻轻笑了一声,淡淡说:“仙盟那些老害胆子小,鼻子却灵,你若用仙法,他们定会知晓。”
钟挽灵不再看男人,望着枝头重新凝结的夜露,轻道:“嗯,我不会。他们也不配好死。”
“死亡太短,望他们以转瞬入久世噩梦,永不得醒。”
月上城头,凄寒月光洒在破碎的城垣间。断壁残垣间,却是灯火如炬,鼓乐觥筹。染血的长靴踏着被他们摧毁的房舍废墟起舞,沾满鲜血的双手捧着不属于他们的碗盆肆无忌惮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奋力保护家园的人们的亡魂还在废墟间徘徊,杀人者却恣意妄为地玩弄亡者的尸骨以此取乐。
“这个城的汉人猛克真是够狡猾的啊。”一个蛮兵饮尽碗中浊酒,抱怨说。“居然事先放跑了整个城的女人,还以为这回总算能得几个汉女玩玩了。听说汉女性子软得很,乖巧温柔跟羊羔似的。”
“你这是想女人想疯了吧。真那么想要,城中不就有一个吗?”一队蛮兵从城外行来,带头的戏谑笑说,“只可惜凉了些,不过听说之前是个大美女呢。”
被调侃的蛮兵龇牙咧嘴地摆摆手。“你说那个女杀神?都砍成肉酱了,还玩个屁。”
“那女的杀了我们不少人,就连魔犀萨满都被她杀了。若不将她砍成那样,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蛮兵哄堂大笑。
“话说,你们不是今夜巡夜嘛。怎么才出发就回来了?”有人问。
那带头的蛮兵抢了个碗来,不以为意地回道:“巡屁的夜,没听说汉人皇帝都被吓得下禁令了吗?就是没禁令,那些汉人也早被吓得方圆几十里没个人影了,咱还花这鬼功夫作甚?别挡了老子喝酒吃肉。”
蛮兵间再度爆发出一阵笑声,添酒吃肉,所有人都觉得事该如此。
有个蛮兵抱着一坛酒将开未开,愣愣地站在原地。另一个蛮兵抢过酒坛,撞了下那人,笑骂:“做啥呢,一坛酒还打不开?”
“不是。你们有没有听到铃声?”
其他人不以为意。
“铃声?魔人萨满都在北门魔犀营,远了去了。你顺风耳啊!”
“就是。你方向也看反了,那个是南面。”蛮兵们又是一阵大笑。
可那蛮兵却并未回座,连带刚才抢了酒坛的那人也愣在了原地。
有人觉得不对,骂道:“你们干哈呢?”
抱着酒坛的蛮兵疑惑地回头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好像有人在唱歌?”
“唱歌?”气氛又缓和了下来。有人笑答:“定是那边人喝高了,耍酒疯呢!”
“不是,是女人的声音。”
此言立刻引来了一阵嘲笑。“我看你也想女人想疯了。”
话音未落,那最先愣住的蛮兵却生了异状。只见他拔出弯刀对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一划,一片血肉便从他手臂上掉落下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其余蛮兵吃了一惊,尚不及反应,就见那蛮兵挥刀又是一划,几根手指又掉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
“啊!”身旁蛮兵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夺刀,却被那断手蛮兵的面容吓得一个踉跄,直接将人撞倒在地。其他人这才看到那断手蛮兵面如死灰双目圆瞪,已然是一副死相,可说是死了,牙齿却在不住打战,完好的那只手还在撕扯着自己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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