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日志 (3-1)

我是在医务室的消毒水味里醒来的。夕阳把窗帘染成琥珀色，风间在隔壁床打着掌机，明日香趴在床边熟睡。腕表显示昏迷了四小时十七分，这比我预估的恢复时间多了两倍。

【观测者协议解锁至63%】

淡蓝色的系统界面突然在视网膜上展开，这次不再是简单的文字提示。无数全息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在虚空中构建出双螺旋结构的世界模型。

"终于睡够了？"机械音直接在大脑皮层响起，"你该看看这个。"

我闭上眼假装翻身，意识却沉入数据深海。两个重叠的东京浮现在眼前：表世界的樱花学园正在放学，而里世界的校园正被血色月光笼罩，无数光丝从地底刺出，连接着漂浮的异能者。

"如你所见，"系统将视角拉远，"这个世界分为'表章'与'里章'。" 表世界的咖啡杯悬浮在里世界的暴雨中，两个维度的物体正在缓慢融合。

我凝视着两个世界交界处蠕动的数据团："所以异能是......"

"里章的信息泄露。"系统弹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十三岁的风间隼人正被光茧包裹，"当特定个体与里章产生共鸣，就会获得改写物理法则的能力——你们称之为异能。"

全息影像切换成我的脑部扫描图，海马体区域闪烁着银光："而你不同。作为观测者，你的权限是'干涉'而非'改写'。" 图像放大，显示我昨夜使用的量子护盾，其能量轨迹精确避开了所有因果律冲突点。

"说人话。"我看向意识空间里跳动的光球。

光球幻化成白大褂少女的模样："你能在既定规则内创造奇迹，但无法直接扭曲现实。" 她挥手调出游泳馆事件的复盘画面，我投掷的金属球在触地前0.03秒自动展开护盾，"比如这个——看似是科技产物，实则是用因果律收束了百万分之一的成功概率。"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我瞬间切断系统链接。校医端着托盘进来量血压时，我正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那些褐色斑点连成的图案，与里章地图上的某个坐标完全重合。

***

深夜的实验室泛着冷光。我拆开第七块电路板，将纳米芯片浸入液氮。系统提供的"因果干涉"需要介质，这些改造过的设备就是我的锚点。

"你又在制造玩具。"风间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他像猫一样轻巧落地，指尖还沾着监控室的灰尘。

我头也不抬："比起这个，你更应该解释为什么跟踪我。"

他抛起硬币，这次刻意放慢动作。在硬币到达最高点的瞬间，表里世界的界限变得模糊——我看到里章的风间正被光丝缠绕，而表世界的他眼瞳泛起银芒。

"你看见了，对吧？"硬币突然停在空中，"那天在游泳馆，你其实能阻止山本暴走。"

我用镊子夹起发光的芯片："阻止的代价是让三个街区灰飞烟灭。" 这是系统推演的六千种结果中最优解，但没必要告诉他。

风间突然按住我手腕："你到底是什么？异能者？人造人？还是......"

"勤工俭学的普通学生。"我晃了晃实习证，"研究科每小时付我1200円呢。"

他嗤笑出声，硬币重新开始翻飞。我们心照不宣地跳过了通风管里的监听器，那是我上周故意留下的破绽。

***

第二天的数学课上，系统突然发出警报。我正趴在桌上补觉，视网膜投影却强制启动。全息地图上，表世界的操场与里章的祭坛正在重叠，误差率已达17%。

"检测到相位融合，"系统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建议立即......"

粉笔突然在黑板炸成粉末。代课老师惊恐后退，整面黑板浮现出血管般的纹路。明日香的手链发出蜂鸣，她转头看我时，瞳孔已经变成数据流的幽蓝色。

"趴下！"我踹翻课桌作为掩体。玻璃窗在同一秒爆裂，紫色雾气涌入教室。学生们接二连三漂浮起来，他们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里章生物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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