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的玫瑰开的愈来愈好,每次打开房门,扑鼻而来的花香总能让我一整天都心情美美的,来家学堂上课的学生们每天下学都可以得到一株盛开的玫瑰花,阿霜阿婆每天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也被玫瑰的花香包围着,甜甜的晒着太阳进入梦乡,美好的心情让阿婆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现在整个苗寨,似乎都因为玫瑰花的怒放在慢慢的变得越来越美好
可是好景不长,阿霜阿婆在一个下雨天滑倒在院子里,重重地摔在屋外的台阶上,等她回家发现时,阿婆已经没有意识了,她急急忙忙来叫我时,慌乱得不行,我赶紧去帮忙把阿婆抬进屋,阿霜转头就冒着大雨去请了大夫
阿婆脸色特别不好看,躺在床上浑身冰凉,被雨水浸透的衣裳紧紧的贴在她身上,我和阿霜站在门口看着,什么也不敢想,害怕极了,阿婆如果真出了事,那阿霜怎么办,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屋外呼啸着的大雨哗啦的声音
大夫转过身,对着我们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我转头看向一旁的阿霜,她光着脚丫,浑身湿答答的,定定地站在原地,直到大夫走出了家门,她瞬间瘫软在地上,我赶紧搀起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阿婆,我又看着一旁已经伤心的要碎了的阿霜,心中难言的难受,阿霜不敢相信阿婆已经离开了,甚至,她已经难过到不知道怎么流眼泪了
阿婆的葬礼是寨子里的叔叔婶婶们帮着阿霜操办的,庆幸的是,阿婆走的很体面,我们看着阿婆的棺材缓缓的被放进坑里,然后被重重地用土埋上,堆起了高高的土堆,寨子里对阿霜很好的一个叔叔对她说,以后阿婆就在天上陪着阿霜了
葬礼结束,阿霜坐在她们家门口的台阶上,硬硬的台阶冰冷冷的,阿婆就是在这里离开的,她呆呆地坐着,仰起头感受着依旧暖洋洋的阳光,台阶冰冷得刺骨,她的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让我觉得随时要化了
我轻声地走过去,坐在阿霜身边,我递过去两株还带着露珠的盛放着的玫瑰花,它们开的真美好啊,阿霜看着它们,接过去,一言不发
“这两株玫瑰花是我院子里墙角下盛开的,它们见不到一点阳光,但仍然坚强的拼命生长,开出比其他玫瑰还要鲜艳美丽的花,阿霜,即使再难过,也要向前看,阿婆会希望你余生快乐幸福的,再难又能怎样呢,你看它们,不一样美丽的很吗。”我轻声对阿霜说道
良久,阿霜开口问我,她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活力,仿佛是梦中的声音一般:“先生,你说阿婆摔在这么冰冷的台阶上,是不是很疼啊……如果我那天不出去就好了……你说,阿婆是不是在怪我,所以才不愿意醒来啊……”阿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阿婆走的那日到现在,阿霜都忍着,没有痛哭一场
“怎么会怪你呢,阿霜那么好,那么孝顺听话,阿婆肯定不会怪你的,不会的。”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都要碎了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我轻轻的把她揽进怀里,顺着她的后背说:“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阿霜就这样哭了好久,哭得昏天暗地的
后来,阿霜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苗寨,离开了这个她从小生存的地方,离别时,我去给她送行,我抱着院子里所有盛开的最美的玫瑰花,我对她说,外面的天地很大,尽情的去看,如果累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有阿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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