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星 (2-1)

七月的风裹着蝉鸣钻进老巷时，窗外的爬山虎爬得满墙都是，翠绿的叶子在风里晃，把阳光剪成碎金，落在草稿纸上那道还没解完的题上。

门被轻轻叩了三下，两轻一重——是穆晏的暗号。祁聿刚站起身，就听见门外传来小柚子奶声奶气的声音：“祁聿哥哥，穆晏哥哥带了冰棍！”

他拉开门，就看见穆晏蹲在门口，膝盖上坐着穿粉色连衣裙的小柚子，手里拎着个印着“老冰棒”字样的塑料袋，袋口凝着细密的水珠。“刚从张姨那儿买的，”穆晏抬头冲他笑，额角的汗滴在锁骨上，“你最爱的红豆味，还有小柚子要的草莓味。”

小柚子晃着两条小短腿，伸手往祁聿怀里扑：“祁聿哥哥，昨天你教我的折纸船，我放在小溪里了，它漂得好远！”

祁聿弯腰把她抱起来，指尖碰到她软乎乎的脸颊：“是吗？那小柚子真棒。”他转头看向穆晏，“怎么带她过来了？”

“刘爷爷去买菜了，让我帮忙看会儿。”穆晏拎着塑料袋走进来，把冰棍放在茶几上，“刚路过巷口，就被她拽着衣角不放，说要找你折星星。”

小柚子趴在祁聿怀里，眼睛亮晶晶看着他：“祁聿哥哥，聿哥哥，要折星星”罐子里的星星已经堆到了一半，蓝的、粉的、黄的，像把整个夏天的光都装了进去。穆晏每天都会带一颗过来，有时候是在课间偷偷折的，有时候是晚上在台灯下折的，边角总带着点认真的褶皱。

祁聿把小柚子放在沙发上，刚要去拿冰棍，就被穆晏按住了手：“先洗手。”他的指尖带着冰棍的凉气，蹭过祁聿的手背，像片薄雪落在皮肤上。

小柚子乖乖地跟着祁聿去洗手，踮着脚够水龙头，袖子卷得老高，露出藕节似的胳膊。穆晏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他给小柚子擦手时的温柔，比巷口的蝉鸣还让人安心。

小柚子吃得满脸都是草莓酱，祁聿拿纸巾给她擦嘴，看着祁聿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连带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都显得软乎乎的。

“祁聿哥哥，”小柚子忽然指着玻璃罐，“你和穆晏哥哥为什么要折这么多星星啊？”

穆晏刚想说话，祁聿就笑着接话：“因为折一个星星你穆晏哥哥就会实现我一个愿望”

小柚子眼睛瞬间亮了，拍着小手欢呼：“好唉好唉！我也有好多好多愿望的！！”

吃完冰棍，穆晏从书包里掏出一沓彩纸，小柚子坐在两人中间，拿着彩纸乱折一通，最后捏出个歪歪扭扭的东西，举起来给他们看：“看！，这是星星！”

穆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对，是最特别的星星。”他悄悄往祁聿那边挪了挪，膝盖碰到祁聿的膝盖，折到一半时，门外传来刘爷爷的声音：“小柚子，在家吗？”

小柚子立刻跳起来，跑到门口拉开门：“爷爷！”

刘爷爷拎着菜篮子走进来，看见祁聿和穆晏，笑着说：“麻烦你们照顾小柚子了。”

穆晏站起身，接过刘爷爷手里的菜篮子：“爷爷，您坐会儿，我去给您倒杯水。”

刘爷爷看着祁聿：“我就不进去了，你俩忙”“一辈子很快的，你们现在年轻，要好好把握。”他顿了顿，看向祁聿，“你爸爸那边…，最近没再来找你麻烦吧？”

祁聿的动作顿了顿，摇了摇头：“没有，我哥帮我挡回去了。”

“那就好，”刘爷爷点点头，“你哥是个好孩子，就是太操心了。你啊，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跟你哥说说，跟穆晏说说，都好。”

小柚子忽然拉着刘爷爷的衣角：“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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