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所以说——你其实听得懂松鼠说话？」

City趴在溪边岩石上，符咒折成的小船正载着坚果横渡激流。对岸十几只松鼠齐刷刷举起写着「打劫」的树叶，为首的还戴着迷你眼罩。

neko的机械花瓣正在组装成自动剥壳机：「星脉共鸣的副作用啦，现在看你们头顶都有对话框。」她突然捂住嘴，因为黑猫的思考框正飘过【今晚就把这蠢女人骗去献祭】的字样。

粉发少女突然翻身坐起，符咒小船「噗」地变成食人鱼咬住松鼠首领。「时空旅者都这么有趣吗？」她指尖戳了戳neko颈后的齿轮印记，「要不要试试占卜未来？我的塔罗牌能显示三种可能性哦。」

黑猫的尾巴骤然竖起。但来不及阻止，City已经甩出二十二张闪烁虹光的卡牌。当「命运之轮」牌悬浮在两人之间时，溪水突然倒流，林间腾起无数记忆碎片——

**第一幅画面**：neko手持破碎的罗盘站在齿轮教团废墟，City的符咒正形成绞索缠住她的脚踝。

**第二幅画面**：黑猫在血色祭坛上撕开契约卷轴，neko的皮肤正龟裂成星图纹路。

**第三幅画面**：两人背靠背面对机械兽潮，City的右眼变成与罗盘相同的青铜色。

「哎呀，看来我们会相爱相杀呢~」City笑着收回卡牌，却悄悄抹去嘴角的血迹。那些根本不是预言，而是她昨晚从neko梦境偷来的记忆碎片。

夜宿古神庙时，异变陡生。neko腕间的刺青突然灼烧，星图幕布不受控地展开。黑猫脖颈铃铛炸裂，露出藏在里面的微型祭坛投影——正是王都教堂地窖的星阵！

「原来你才是导航系统？」neko揪住黑猫后颈，发现它尾巴末端嵌着颗水晶眼球。眼球里映出的却不是地窖，而是浑身缠满锁链的City被钉在齿轮图腾中央！

「现在发现太迟了哦。」本该睡着的粉发少女声音从穹顶传来。真正的City仍躺在睡袋里，而说话的「她」正从壁画中走出，发梢的纸鹤燃起幽蓝鬼火：「感谢引路，观测者小姐，你的身体我要收下了——」

古神庙突然坍塌成无数立方体，neko在坠落的砖石间看到震撼真相：三个City同时存在——沉睡的冒险者、壁画里的幽魂、以及她们沿途遇到的每个路人。

「认知覆写？！」黑猫在狂风中嘶吼，「这女人把自己切分成无数时间碎片，你看到的永远只是她本体的投影！」

星脉共鸣在此刻暴走。neko瞳孔迸发的虹光竟凝成实体，将袭来的立方体重组成巨大齿轮。当齿轮咬合的瞬间，所有虚假的City如镜面破碎，真正的粉发少女从虚空坠落，锁骨处赫然印着与neko同款的罗盘印记。

「真粗暴啊...」City咳着血沫轻笑，手中捏着刚从neko身上剥离的契约锁链，「不过谢啦，现在我和你的猫一样——」她晃了晃突然出现在手腕的青铜铃铛，「都是观测者的共犯了呢。」

晨光穿透支离破碎的庙宇，neko看着手背降至0.1拉德的污染指数，突然按住还在炸毛的黑猫：「你早知道教堂地窖里关着另一个她对吧？」

二十里外的王都钟楼突然传来十三声钟响。市政厅档案显示，这座钟楼早在三十年前就被雾妖摧毁——而此刻惊醒的市民们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倒着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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