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昇忙摆手笑道:“自然无有这般意思,不过我万料不到,竟然自己表现得如此明显,二姑娘一眼就看出来了。既然如此,想来大姑娘也是对此心知肚明了?倒也是难为了。”
玉玥笑意里略带了一丝促狭:“大姊姊知晓不知晓,我是不知的。不过若是兄长你再这样频繁地避开众人和我打听皓光姊姊的事情的话,就不怕我一时嘴快,在紧要人面前走漏了风声?兄长来我家中多日,自然省得我家中姊妹的秉性吧?”
程昇也笑了,笑意坦然明朗:“那是自然,不过一则我知晓二姑娘的分寸,二来我自然也知晓大姑娘的脾性,是断然不会和二姑娘探讨这些。三来,”他眨了眨眼睛,笑容里不知何时也带了一丝不多见的不明意味:“若是皓光知晓了这些,你觉得对我们二人的相识,是我乐见其成的呢,还是不乐见到呢?”
玉玥听了好笑,瞬间就将自己那一瞬间还存留于心的酸液溶了直落回了腹中:“皓光姊性子刚强,平日里最是讨厌不实诚又花花肠子多的官家子弟。你就不怕她误会了你是这等人?”
程昇呵呵笑了起来:“日久见人心。若是能因此多得她几分注意,又何愁日久了对方看不出你真实 的人品来?我若是怕了这个,也就不会和你说上这许多。”
玉玥眨眨眼,笑吟吟地宛如盛放了一朵红莲:“好啊,我就在你和皓光姊之间牵上一条线,给你这条‘路遥知马力’的路子。”
正笑着说时,一个利落响亮的女声豁然在头上响起:“做什么事这么鬼里鬼祟的,藏了什么私房话还不让人听了?”玉玥听得这是金玥的声音,猛然一惊,连忙回身,却看到金玥不知何时解决了游船的事儿,站在后边不远处,不甚满意地盯着他俩,目光之中显然是有些愠色。玉玥骤然被这目光一刺,倒有些莫名的心虚,仿佛有些对不住姊姊一般。但转念一想,姊姊被昇哥哥支开了去,为大伙儿的游湖做准备,转头却发现自家妹妹捷足先登和昇哥一块儿有说有笑,心上不悦也是难免。就算是程昇和自己背人亲厚些,是为了皓光姊,到底把姊姊排斥在外头也是不太地道,我这心里觉得对她不住,倒也正常。想到这里,一时心里倒有了几分歉疚,不过到底自家也不便就在姊姊面前戳开程昇的心事,一时之间,也只能以旁的话来遮掩:“也不是什么私房话,不过是兄长一时兴起要来看看这边繁生的草木。恰巧大姊姊和大哥他们都不得闲,就央了我带着过来做个路引,给参讲参讲。如今大姊姊来了,正好可以一同说说这些草木的典故。”
皓光和程昇的相遇经过,玉玥也是过了好些时日,才从皓光的嘴里零零碎碎地拼凑出了一个大概。也算不得上是才子佳人的一见钟情,也没有浪漫的漫天花雨,和雨巷,只是那天天气一如既往地晴暖,日子也和平日里并无别样。只是相遇的两人,遇见就是遇见了。不仅如此,还有些剑拔弩张。
“看着人倒是有模有样,也不是个纨绔子弟的做派。偏生一副毛毛躁躁的模样,没一个正经公子该有的稳重。倒是白瞎了那一副正儿八经的外表。”皓光姊说起来对程昇的第一次印象,便是这般,言语中可想而知一开始对于程昇此人的失望。“好好儿的,就把人好不容易做好的绣样给撞到了地上,生生地把人熬夜了几天的功夫给白费了。偏生还没有意识到这是闯下了多大的货,只一味强嘴。只是可惜了那一幅绣样,为了不沾染上一点尘土,婆婆和我又是用纸遮着,又是连光都注意着,怕着不合那户人家的心意,就给退了回去。偏生临到了头,还是功亏一篑,几日的辛苦,一朝之间,竟是白费。”
玉玥记得那一幅绣样,上面绣了牡丹芍药的样式,原是一个侍郎家姑娘讨要的,要做了一件上衫,送与陛下的孙女惠安郡主。粉色的牡丹,陪着的却是白色的芍药,不要过于鲜艳,却要娇艳中带点淡雅,不俗而又不能不符合惠安郡主年幼的娇美。那位姑娘不擅长女红针织,听得皓光刺绣颇有灵秀之美,便私下讲定了不菲的价钱,悄悄和皓光谈定了这一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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