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阑夜谈 (3-2)

军帐内，亦晴这几日一直与老先生相处，不仅习得一些宸国礼仪，也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周边还有一些四散的小国，有的依附于大国，有的则产生对抗。宸启两国日益强大，渐渐有了对抗之势，小国被不断吞并，这才导致碎月关有如此多的流民。

“小道长还在收拾呢。”老先生的声音传来。

亦晴抖抖信封上的灰尘，说道：“我看这柜子后头有些信件都落了灰了，想着收拾一下，方便认领。”她专心清理着，身后传来老先生的一声叹息。

“小道长劳心了····”老先生缓缓说道，“那些信件，都是亡故的战士遗留下来的，早已无人认领了··”

这一语，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亦晴的心头。她愣在原地，手中的信件“啪”地掉落到地上。她看着那箱子里积压的信件，少说也有百件……竟都是……

老先生上前拍拍亦晴的肩膀，安慰道：“帐子里头冷，小道长不如到外面烤烤火吧。”

亦晴捡起信封放回原处，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盈盈满月高悬于头顶，洒下清冷的光辉，可她却无心欣赏。她心中不禁感慨，大抵是自己从前过的日子太顺遂了吧，竟忘了这世间处处皆苦，苦难之深，难以言表。

谢良见亦晴往这边走来，给老杜使了个眼色。老杜本想与她打个招呼：“小道长……”

可她却一言不发地坐下，呆呆地望着火光。老杜有些尴尬，谢良见她神色不太对劲，便关切地问道：“道长怎么了？”

亦晴回过神来，摇摇头，轻声问道：“这里，为什么叫碎月关啊？”

“……”这一问，可把谢良难住了。

谢青铉倒是对亦晴问的这个问题颇感兴趣，也静静看着谢良，以为他能答出来。

谢良面色尴尬，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与这小道长搭话了。他灵机一动，把手一拍，将问题丢给了老杜：“老杜，你呆的最久，你……你肯定知道！”

“啊？”原本也在等谢良回答的老杜，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措手不及，忙抓了抓头，结结巴巴地回答：“倒是……听过些传闻···”

这一说，谢青铉突然来了兴致，一把搂住老杜：“想不到老杜还有藏着话的时候呢，快说来大伙听听！” 他催促老杜的模样，倒是突然有了几分少年的神采。亦晴第一次看到谢青铉这个样子，几次见面他话都不多，原以为他天生是个稳重老成的人，看来只是做样子给外人看罢了。和朋友在一起，他全然是另一种态度。

火堆边，老杜清了清嗓子，将碎月关的故事缓缓道来：“这碎月关由来有二，我先说第一个吧……据说，从前有位诗人，冬日时节游历至此，见月光洒在河面上，碎如银石，却无比耀眼，便将此处称为碎月关。”

谢青铉连连点头，赞叹道：“嗯！这番美景我与父亲冬猎时也曾见过。”

“唔……”亦晴抬头看看月亮，又低头杵着脑袋，努力想象着素雪银天的画面，那该是何等的美景呀？谢良对这些文人骚客的故事不是很感兴趣，转问道：“那另一个故事呢？”

“另一个……”老杜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听闻，古时这里是叫做碎玉关，王上登基后，此处才改名为碎月关。”

“诶，这是为何？”谢良满脸疑惑，谢青铉也看着老杜，等着他回答。老杜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其中缘由……我未曾知晓……”

亦晴淡淡回了一句：“大概是意头不好吧……”

话毕，三人齐齐看向亦晴，谢青铉给了她一个眼神，似乎是要她解释。亦晴有些尴尬，后悔自己多嘴，只得硬着头皮道：“古话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纵使这里化为焦土，也不会让外敌入侵，碎玉关应是取了其意。此处对宸国至关重要，从戎御土是为忠，哪怕身死殉国，也不苟且偷生，实为君子气节。”

老杜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义，也认为她说的没错。可是，不管是碎月关，还是碎玉关，他们需要履行的职责都是一样的。“既是如此寓意，那为何要改？”老杜忍不住问道。

相思不语—江山不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