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极冷哼,“不必了,钟大小姐自己享受吧。”
“呵,方司令,我钟家在北京一直遵纪守法,诚信经营,为政府贡献良多,每年光税收就数十万银元,更别提各式捐赠。安福会上下,包括栾督办在内,有目共睹,交口称赞。方司令办事,我们不敢阻碍,连家都让您搜了,但这窝藏之类、莫须有的罪名,钟家是万万不敢认下。”钟瑶抿了口咖啡,看着方远极,展颜一笑。
“钟大小姐嘴皮子厉害,我不与你争辩,但钟大小姐要明白一件事,只要我在这京中一天,华民初就别想逍遥。”方远极冷眼盯着她,神色复杂,那双深暗的眼睛里野心与狠戾的光交迭出现。
钟瑶的视线与他交汇,刹那间,心如坠深渊。她深信不疑,面前这位铁血冷峻的男子,一旦寻得契机,势将钟府化为废墟。在他那坚硬如磐石的心中,唯有征服与胜券在握才是至高无上的追求,公正与否,无辜或非,皆不过是他世界里微不足道的尘埃。
“司令,没有搜到通缉要犯华民初。”副官回到方远极面前,低着头恭敬地回话。
钟瑶放下茶碗,神情淡然地起身,“那我就不送了。对了,提醒方司令一下,这几天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前程吧,好好想想,张禄为什么回京。”
“你什么意思?”方远极蹭地一下起身,铁青着脸色问道。
钟瑶在花房门口停下,视线落在地上一枚华美的蝴蝶上。这是华民初从日本给她带回来的那只蝴蝶,现在,它已经死了。她的心脏就似被人用铁锥狠狠地扎穿,一瞬间,痛苦冲向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几乎不能透气。
她爱了这么多年的华民初,不知能不能和她完成婚约?她的华民初,现在已经被希水喂进了情蛊啊!那可是一生一世不得分离的情蛊,只要离开彼此,那是会死的!
钟瑶的眼神已几近绝望,她强行挺直了腰,踏进了花房,颤声说道:“恒叔……送客。”
恒叔那斑驳的双眉如雪霜交织,轻轻拧成一团,他疾步行至方远极跟前,举手间敷衍地摆出一个邀请的姿态。
方远极盯着钟瑶的背影看了片刻,带着人匆匆离开。
出了门,副官紧赶了几步,凑到他耳边不解地问道:“司令,她一定知道华民初的下落,为何不把她抓回去?”
方远极阴沉着脸色,低声道:“钟家手眼通天,华民初证据确凿、我们有了督办的亲口命令才能如此,钟瑶没有充足证据不能轻易动她。倒是她刚刚的话提醒了我,你立刻去查张禄来北京到底什么事,什么时候回驻地。”
副官行了个礼,带着几名小兵匆匆走开。
方远极回头看了一眼钟府,打马回府。
恒叔的目光如鹰般凝视着远去的身影,直至其消失在视线之外,才果断地下达指令,命人迅速封闭厚重的大门,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转身之际,那份决然与守护之情溢于言表,径直踏入那片盛开的花海,朝钟瑶所在的温室走去,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某种期待与紧迫。
花房中,昔日生机盎然的花丛如今残枝横卧,满目疮痍,仿佛一幅凄美的凋零画卷。那曾浓密得几乎遮蔽阳光的花木,如今显露疲态,宛如哀歌中的主角。他心头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阴霾,这承载了百年辉煌的钟府,难道真的将要迎接它的黄昏,踏上那不可避免的衰败之路?
楼梯间回荡着轻轻的脚步声,那是钟瑶缓步登楼的节奏,直指华民初的心房。他依声觅去,只见钟瑶正置身于华民初的闺房,一双素手轻柔地整理着他的衣橱,每一件衣物都承载着他们共享的时光。
“大小姐,这是要出门吗?”恒叔上前去,紧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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