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摩尼亚(二):炽冰 (2-1)

“这是我让你逃跑的地方，这样我们俩都会获得自由。”

是他。

他是魁。

有钟声回荡在寂静冰冷的林间，洪亮而凄然。

一声幽叹，在钟声的间隙飘然而出，内里的希冀与绝决，平分秋色。

“我们午夜在这棵上吊树下相会。”

【墨冉】

火焰燃烧冰川，最终交融成汪洋大海;两颗恒星在浩瀚宇宙中相撞，迸溅出璀璨壮丽的星骸。

“人一到群体中，智商就严重降低。为了获得认同，个体愿意抛弃是非，用智商去换取那份让人倍感安全的归属感。”

毛毛虫已然忘记自己曾经的家园。那段时光对于漆黑的宇宙来说，短的好似一粒沙，但对于它来说，却是漫长的。

在那个已被忘却的日子里，它的世界颠覆了。火光在周围四射，滔天的烈焰席卷了暮色中的大地，徒留一片残骸。

毛毛虫来到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和几百个幸存的同族建立了新的帝国。在这疆域上，泥土总是飞走又飞回，峡谷出现又消失，然后是孤峰降临，好似是给每次灾变打上一个醒目的标记。

这次，它只是偶然觅食，来到了孤峰脚下。它向上爬去，漫无目的。毛毛虫感到了地面的震动，从震动由弱变强的趋势来判断，它知道地面的另一个巨大的存在正在向这里运动。它没有理会，继续向孤峰上攀爬。

震动达到孤峰后停止了。那活着的存在突然矮了一半，她显然是蹲下了。她用一个肢体上拿着的一束花，轻轻放在孤峰前。暗蓝的天空中，无光，无月。

毛毛虫继续向上攀登，前方的峭壁上，是一道长长的沟槽。它沿着沟槽爬，粗糙的表面使攀登容易了许多。

这时，另一个震动出现了，很微弱，但也在增强。毛毛虫知道，另一个同类型的存在正向孤峰移动。

蹲在孤峰前的存在发出了轻微声音，这串远超出毛毛虫理解力的话是这样的:

“没有人愿意沉湎于回忆，只不过美好的都属于过去。”

她微不可察的发出一声叹息，而后站了起来。

毛毛虫进入由沟槽组成的迷宫。经过一阵曲折地爬行，它在自己简陋意识中把这个形状建立起来:“棂”

话声掩盖了震动，毛毛虫这时才感觉到第二个活着的存在已来到孤峰前，第一个存在站起来就是为了迎接她。

“悦……”

“节哀吧，冉…”

“没事，都过去了”

毛毛虫再向上，又是一个凹槽的组合，它爬进一道线条优美的槽，很快搞清了这个结构:“之”。以后向上的攀登路程中，又遇到两个凹槽组合，前一个分成两部分，组合起来是“族”;最上面的是最复杂的一个“墨”。这是毛毛虫最后记住的形状，也是唯一记住的一个。

“昏黄的眼镜下看到的永远是黄昏，只有摘下了才看得到黎明。”

“若黄昏与黎明永不相见呢”

“……”

一阵无言。

“那只是乱摆因果关系的结果。”

“末日真的来临时，没人逃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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