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尊总这样。似乎不把任何事情放心上,敷衍草率。
叶灼轻车熟路地认错:“我错了,下次不会迟到了。”
白恒移开目光:“嗯。”
你就我一个徒弟,哪里来的下次。
百雪宗有规定,十六岁以下的嫡传弟子在宗门内潜心修炼,十六岁后可以接取任务增长实战经验,十六岁生辰日必须接取任务,而师尊全程陪同指导。
一个弟子一次的事情,确实没有下次。
近来的任务大多路远,一个去沂城除水鬼的任务落在了他头上。
这次任务算小,按照百雪宗规定,他一年后还有红尘三年历练,孤身一人,百雪宗不会管他其间生死。
白恒倒不担心自己,他担心自己以后不在的那三年师尊天天闯祸。
他的弟子剑动了动。
他分配的弟子剑上先前附了只不知哪里来的剑灵,自称离惜,在师尊扔给他剑谱让他自己练时悉心教导。严格来说离惜比他师尊还负责,但他从不愿称离惜为师,只喊他前辈,让离惜也十分郁闷。
白恒不动声色地按住剑。
这动作在外人看来像是他受不了他师尊准备杀人灭口。
宗主见状放下架子,老好人地安抚:“白恒你别生你师尊气,他只是不拘束惯了。”
我没……白恒想起自己按在剑上的手。
……算了。
白恒又看看笑盈盈的叶灼:“嗯。”
洛月恶狠狠瞪了一眼叶灼,然后转头对白恒和声细语:“师侄,你这两天辛苦看着点你师尊,他要是再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你回来告诉我。”
白恒盘算了一下。
不该去的地方大概率是指青楼。
恐怕除水鬼这件事比拦住师尊去青楼容易得多。
告别在场的长辈们,白恒拉着叶灼踏入早已画好的传送阵,洛月站在阵法外念动口诀,他眼前便昏黑一片,转瞬间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白恒踉跄一下,不至于摔跤,但腰部还是扶上一只微凉有力的手。
莫约五息时间后,眼前换上了另一幅画面。
青瓦白墙,苔延台上,屋边是一条邻水的窄道,几株杂草挣扎在砖隙间。河流贯穿了整个小城,水面略低于路面,在阳光下如同水镜一般。
白恒正在慢慢从眩晕中缓过神来,沉默着四处打量,但叶灼倒是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头后仰,可怜兮兮地抱怨了一句:“诶呀,好晕啊。”
白恒腰侧还残余着那薄凉的温度,知道自家师尊其实一点不晕只是想作妖,眼皮都懒得抬,更别提说句话回应。
临时阵法传送的地点不怎么准确,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直接到达知州府门前,而不是这条河旁边。
沂城地处江南,水边不说热热闹闹,怎么也不该像现在一样静谧,声音都来自近一些的集市。
河流不远处有个身材纤弱的女子,抱着水桶,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未能注意到叶灼与白恒的突然出现。
叶灼拿出片刻不离身的扇子,拇指挑,食指勾,中指绕,扇子便灵活地在手上转起来,一身精致的衣裳衬着白而红润的肤色,玉佩暗刻花纹,全然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子。
“我们去问问沂城的情况吧,就这个姑娘了。”叶灼拿扇子半掩面,面带笑意,向那女子走去。
白恒蹙眉,跟上:“还是先找知州问情况好些。”
他对师尊是千百个不放心,生怕他不知孰轻孰重,一个举动惹恼了人家。
只是还没等他们上前去问点什么,女子就抱着木桶,迈着碎步子跑向河。
叶灼也不急着追上去,不紧不慢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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