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了半日,知韫也有些累了,回程路上,便禁不住困意,倚在玄凌身上沉沉睡去,连何时回了仪元殿也一概不知。
醒来时天色已暗,殿内也昏昏暗暗,只窗边小几上燃着一盏烛火,暖黄的烛光影影绰绰,淹没在层层叠叠的帷帐里。
“什么时辰了?”
将将睡醒,知韫神色间尚有些迷蒙,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而后轻轻拨开帷帐,看向靠坐在窗边看书的玄凌。
“你怎么也不叫我呀?”
殿内都已经点灯了,可见已很晚了。
“见你睡得香,便叫你多睡会儿。”
玄凌随手将手里的书搁在小几上,唤了侍立在外的宫人点灯,才含笑走了过来。
“可是今晚还有宴会呀。”
知韫自然而然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仰头看他,“别回头人家王公大臣、贵眷夫人们都已经入宫赴宴、为我庆生了,我却还在睡觉,这多不像话呀?”
“让他们等着就是。”
玄凌抱着自家香香软软的小姑娘,笑道,“能入宫为主子娘娘庆贺芳辰乃是隆恩,他们难道还敢怨怼不成?”
知韫:“……”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嘛。”
不过知韫也习惯了这人“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的思维了,只是戳了戳他胸膛,略有点不好意思,“总不好叫人家觉得我懒吧?”
那啥,她其实还是有点包袱的。
她自己懒归懒,但懒到外人跟前,那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的。
玄凌:“……”
他没忍住轻笑出声,“七七……”
话虽未说明,但他含笑的眼眸中,却分明流露出几分“原来你还在意这些”的意味。
“你笑什么笑呀!”
知韫恼羞成怒,“我在意一下形象怎么啦?再说了,我难道说的不对嘛?”
“对,自然对。”
玄凌不由朗笑出声,直接将气哼哼的小姑娘打横抱起。
“既如此,合该赶紧伺候娘娘梳妆,也好惊艳众人才是。”
……
今日的宴会在菊湖云影殿举办。
菊湖云影殿坐落于太液池之上的长芳洲,乃是一座以新罗特产的白木筑出的倚香水榭,水榭之外,唯有以堆雪玉石砌成的九曲廊桥可通向湖岸。
如今尚是春日,夜里吹来的风犹自带着几分凉意,故而四周皆围了高高的锦绣帷幕,只余几缕清风吹散席间的闷意。
殿内,一众后宫妃嫔、亲贵命妇都已入席,丝竹管弦奏响,舞女偏偏作舞。虽上首的席位仍空着,但一众来客也已推杯至盏、笑语欢言,好不热闹。
“真是好大的排场。”
说话的乃是皇长女淑和帝姬的生母欣贵嫔,她的目光隔着珠帘在对面的亲贵席上一扫而过,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宫中倒许久不曾这样热闹了,咱们的这位贵妃娘娘,真是好福气呀。”
她旁边的冯淑仪柔柔笑道,“欣妹妹莫不是羡慕了?”
“我羡慕什么?”
欣贵嫔笑道,“人家侯门贵女,哪里是我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可以比拟的?”
这话说的,可就有点不对味儿了。
冯淑仪惊异地看了欣贵嫔一眼,虽不知道她今日发的什么疯,可她惯来明哲保身,自然是不再搭话了。
*
春枝暮:不是黑,原著的欣贵嫔真的不讨喜,她是真的看不起陵容的出身,原著“后宫亦有高门蓬门之分”这段话说的就是她和陵容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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