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揽佳人赏月 (4-2)

两人游到了水面，紧握着的手没有一刻松离。

此时的确已是深夜，万籁俱寂。偶有夜风徐徐，掀起丝丝涟漪，拂过耳畔，拂过心尖。抬眼望去，皎皎明月，孤影高悬。

“连繁星都没有……月亮会不会孤单？”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漫天星辰是有的，只是在净水湖这里看不到。”水清漓有些惊讶于她的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

“这样啊…”王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伸手指向月亮，“忽然觉得这盏明月和你很像，孤傲清高，神圣不可侵犯…”

“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他哑然失笑。

“我的意思是，可望而不可即。”她却给出了另一种解释，彼时看向他的眼神里有几分无奈与伤感。

“千百年来，有月亮的夜晚，都是我与它孤独对望。”水清漓自顾自地说起了过往，“有时手中持酒一盏，我会与它干杯。过去的这些年间，我早在潜意识里把它当做朋友了。我们一样清冷，一样孤寂。”

“不过，”他忽然话锋一转，眼底的悲凉被抹去，转为欣慰一笑，“现在我和它不一样了，现在……我不孤单。”

“你不会孤单了。”她用真诚的眼神凝视着他，话语也坚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人类的女孩…”他颤着声轻唤她，下一秒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低语，“谢谢你…”

月光洒下的银辉不再清冷，而化作温柔圣光拢向他们。

她拍着他的后背以安抚，却不舍得放手，因为她贪恋这温暖的怀抱。

净水湖之上，月下影成双。千年的等待，他渴盼的结局，也不过如此。

时间…在这里停下吧。

齿轮别再转动了。

再睁开双眸对视时，他们的眼里都蓄满了柔情。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逼向她的唇瓣，从左至右轻抚了一遍，整个过程他近乎是失神的状态，不然不会没注意到王默惊愕的眼神和红透了的脸蛋。她的唇瓣很松软，让人留恋。可当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瞳孔放大了一瞬间，然后立刻松手。

“抱歉…失礼了。”道歉也显得极为仓促。

“没事。”好在她没有怪罪，没有调侃，没有多想，只是冲他淡笑了一下。

两人默契地再次抬头望月，一手环抱，一手相握，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坐在灌木上。

她时不时晃荡双腿，引得湖水小程度荡漾。而水清漓也没有为此发怒，只是看着她笑，也跟着笑。

最后清冷的夜风也没打消少女的困意，不多时她的脑袋就开始向着他的肩膀一晃一晃，水清漓伸手轻轻按住，将其固定在自己肩膀处，于是她就这样靠着他的肩膀安稳睡去。自此他再无心赏月，凝望着身侧心上人的睡颜，微微痴愣。

再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将她打横抱起，他的动作幅度很轻，生怕吵醒她。接着，水球包裹着他们直达湖底的水玲珑宫。

他把她抱进另一间卧室，放到了床上安顿好后才转身离去，连关门的动作他都小心翼翼。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长叹了一声，躺到床上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口的炙热尚存，指尖的余温难消。脑海中那抹倩影始终无法被抹去，过去的千年如此，现在亦如此。

该如何…

他咬了咬牙，真的要正视自己的情感吗？真的要不顾一切地放手一搏吗？真的要为爱追求吗？

他真的做不到把她拱手相让，那些话说出来时就已经让他感到变扭了，可是……

他们真的可以突破人仙禁忌，携手走向未来吗？

如果可以，他想试试。

他们现在的关系离情侣只差一个告白，但他却想着细水长流，想先看看她能否适应仙境的生活，和他在一起会不会一直开心。

如果真的情投意合，他自会向她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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