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善

　　小贩的目光扫过好几次，最后全当没看见擦拭方才离开客人的桌子。

　　“哥哥。”

　　“再不吃凉了的话口感可就不好了。”聂怀桑眉目淡然，叮嘱了他一句后将手帕搁在桌角。

　　魏无羡朝他挤了挤眼睛，被他瞪了回去。

　　小孩埋下头，郑重其事地将馄饨送入嘴里，像是担心有人来赶他离开，第一口尝试过味道后剩下的纷纷狼吞虎咽。直到把最后一口汤喝完才胆怯地重新抬起脑袋。

　　“哥哥……手帕……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好不好？

　　小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聂怀桑打断：“我并不缺一块脏了的帕子，扔了吧。”

　　小孩的眼睛里充满可惜，又有一点点难过，因为他，所以好心的哥哥还要搭上一块干净的手帕吗？“可以……可以给我吗？”

　　聂怀桑嗯了一声，亲自将手帕放进小孩几块破布围着的上衣口袋里，看样子，应该掉不出来。小孩手也不敢碰，不足巴掌大的蜡黄小脸上只有一双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睛。

　　小孩走后不久，聂怀桑利落地结了账带着慢吞吞的魏无羡围着河道上游走。

　　“你刚刚钱好像付多了。”

　　魏无羡才走了没多久就嚷嚷着要休息，东西是他吃的，最后结账的时候却发现钱袋子回云深时放在包裹里忘了带。

　　拽着他又走了一段路，确认这个地方看不见摊位后，聂怀桑转身靠在石桥上回道：“没有多，普通人家出来做生意并不容易，现在又是过节，我们去的时候人其实挺多的，可是那小孩过来之后客人就走了一些，我们走时已经只有四五位客人了。”

　　看见他不解的眼神，聂怀桑思考了一瞬：“我不是说他们品行不好的意思，可是多少会有一些影响，事实上，如果我是客人，也更喜欢干净的饮食环境，特别是身边有人陪同的情况下。”

　　“那位小贩看见了小孩，也照顾着小朋友的心思不曾说些什么，既是如此，他的损失我也愿意为他赔付。就当买了一把尚可的折扇，不过运气不好掉水里弄湿了，但大好的日子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耽误了其他欢愉。”

　　魏无羡手里的花传来雅淡的香味，在暗沉下来的夜色下竟比在光下更娇艳了几分。

　　“怀桑真是一个很好的人欸~”日行一善，不，是三善。

　　“这么说感觉怪怪的，我以前很糟糕？”

　　几缕发丝遮挡了视线，眸色不显，语气不明。

　　“之前也很好啊，不过今天又更好了一点。”不过说真的，这是他对一个人的最高评价了。

　　“你……”

　　聂怀桑敲了敲扇柄，算了，和他计较什么。

　　“所以，人超好的聂二公子，要不要一起去放河灯呀～”他刚才有看到路边有猜灯谜送花灯的摊子，嗯，这个自己可以，完全不用担心没带钱的尴尬哎。

　　另一边，跑远的小孩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打湿自己前襟衣衫的手帕，几个散碎的银块从展开的手帕中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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