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清河的聂宗主不日前遇袭重伤,现在聂家上下正在四处寻医呢。”
“可是那聂怀桑?”
“不然还能是谁?聂家现如今一跃成为百家之首,靠的可不就是这聂怀桑?不过他人也是真不错,有他在一天玄正界就不曾出过大动乱,寻常百姓遇到邪祟到瞭望台一说当天就解决。我是真佩服他……”
一位墨衣男子端着茶杯的手突然顿住,片刻后起身疾步离开。
清河不净世
“宗主……”聂令瑜红着眼眶看着眼前虚弱的男人,明明容貌还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墨发却已过半花白。
聂怀桑想出言安慰,却猝不及防地呕出一口鲜血,拂开侍从的手,聂怀桑漱了漱口,“阿瑜,我的身子自己清楚,如今能有几分精神想也是回光返照。”
他咳嗽了几声,咽下再次涌上喉头的腥甜,“如今我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聂氏了,你答应我,一定要好生辅佐下一任宗主。”
他这一生在二十岁余勉强结丹,不习刀剑不修炼打坐,早就预想到了自己的一生,便从家族中过继了一位有天赋心性佳的孩子培养。
可能在下面见到大哥时,真的会被打断腿吧。聂怀桑想到这突然鼻尖发酸,末了又对眼前人叮嘱,“我这一生机关算计笑里藏刀,亲朋好友皆离我而去,不习刀法不留子嗣,愧对先祖宗族。待我死后,把我移出族谱,不必葬于祖墓。”
“宗主!”
“不可!”聂氏的族老拉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孩子走进来,“您这一生为了聂氏上下兢兢业业,是最好最优秀的宗主,我已经派人前往云深不知处,宗主难道不想再见见……”
“不必。”聂怀桑打断他的话,“我谁也不想见,按我说的去做。”
室内沉默了很久……
聂令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伸出手指着天,“我聂令瑜今日起誓,此生绝不背叛聂家,定当全心辅佐小宗主撑起聂家,若有违背,必不得好死,挫骨扬灰!”
其余在场的聂氏门生看着强撑着身子的聂怀桑,咬紧牙关努力不发出哽咽的声音,紧随其后起誓。
聂怀桑笑着朝小朋友招招手,颤抖地摸摸他的脑袋,“阿昭别难过,怀桑哥哥要去找自己的哥哥啦。”
聂昭郑重地点头,他已经从长老那里知道怀桑哥哥生病了,他不想让哥哥担心,“阿昭会做得很好,比怀桑哥哥还好!”
“真的呀~那就先提前恭喜聂昭小宗主啦。”
聂怀桑和聂昭说了一会儿话后挥退了所有人,他从床柜的暗格中拿出一把山水画的扇子,细细端详后放在床头。
他真的太累了,撑不下去了……
玄正肆拾伍年,清河聂氏第五十一位宗主聂怀桑殡天,享年四十五岁。聂氏在其在位期间达到了从所未有的高度,聂氏上下爱戴之……
人这一辈子,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遗忘。
“怀桑……”魏无羡赶到的时候,聂氏已经敲响了丧钟。
终其一生,他都未曾对这位挚友说出一句原谅。现在这句话,那人却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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