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淮目无怯意对上他眼神,道:“心慕你,还要什么把戏?”
他从前为了追求谢霄,从街市话本学了不少情爱话语,虽忘得七七八八,关键时刻也能用上一二招。
封祁盯了他许久,最后呵笑一声。
他抽出自己手指,掐上薛言淮故作热切温柔的一张脸颊,慢慢道:“虽然我不知道薛师兄究竟有何目的,但既然你主动至此,我若再不给反应,岂非浪费薛师兄一番苦心了?”
薛言淮依旧柔声:“师弟说什么,我怎地听不懂?”
封祁笑出声来,指间施力。
他心知肚明,却又顺理成章地将这出戏扮演下去。
薛言淮回到屋中,因着方才与封祁对话,才想起自己出了禁足,又该日日去与谢霄敬茶了。
这些时日间,也逐渐想起一点从前之事——若没记错,今日便是他与谢霄第一次明面上的师徒不欢而散,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惹得谢霄发怒。
——他在为谢霄敬茶时,胆大包天在茶水里下了情药。
这自然是被谢霄发现了,茶杯被打翻在地,他则是到戒律堂领了足足三十戒鞭,到思过崖面壁半年。
他再不敢重复前世之过,也不敢再对谢霄有任何非分之想,老老实实端了茶水,递送上前的前一刻才想起——情药是被他拜托一位弟子,早早下在杯底的!
谢霄已从他手中接过茶杯,薛言淮面色惨白,身体僵硬,不知如何阻止,眼睁睁看着茶杯离谢霄更近。
前世情景历历在目,薛言淮想起戒鞭痛楚便浑身发麻,他冷汗直冒,不出意外,下一瞬便是谢霄发现杯中下药,继而将茶杯摔碎,他吓得跪倒在地情景。
屋中太过寂静,所有的声音都放大百倍,包括自己重如擂鼓的心跳声。他慌乱不已,双腿发软,喉中干涩,做好了挨罚准备,甚至喘息也不由急促起来——
最后一刻,他脑海中都在想,若是现在立刻道歉,是不是不用领这么多戒鞭?
茶杯已至唇口,谢霄手上动作一顿,薛言淮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正要跪地承认错误,却见谢霄面色平淡,微微垂眼,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谢霄竟将茶水尽数喝下了。
这回轮到薛言淮呆滞了。
怎么回事,他没下药?不可能……那个杯子是他特意叮嘱,花了重金收买今日仆役,连杯纹都与前世一模一样。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他咽下一口唾液,紧张地看向谢霄。
若没记错,这是他从黑市求购许久得来的情药,虽无色无味,却药力极强。据说只需一指甲盖量便能让八旬大汉丧失自我,他为了保证谢霄这般修为的人也起到作用,特意命弟子下了整整一包。
不知药力何时生效,他在涯望殿的每一秒都变成了煎熬。谢霄今日却偏偏不如往常般喝了茶便令他退下,而是放下茶杯,问道:“你禁足这一月,可认识到错误?”
薛言淮战战兢兢,偷偷观察着谢霄表情,答道:“弟子知错。”
谢霄面容冷峻,眉梢锋利,话语却平常:“错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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